祁欢不由分说,拉着他的手将他推进内室。
知他心有顾虑,就又说道:“我在外屋,我不进来。”
顾瞻闻言,终于彻底绷不住,哑然失笑。
笑过之后,他也负担全无,抬手将祁欢揽入怀中抱了抱,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宠溺:“好。”
他是真的困倦,并不与祁欢过分纠缠,说完就径自朝床榻走去,仰面将自己摔进被褥里面,踢掉了靴子。
祁欢原想提醒他把外袍脱了。
见状,迟疑片刻也便作罢,只上前将被他随意踢在地上的靴子捡起来,摆在脚踏上。
往床上斜睨了一眼,他闭着眼,像是已经瞬间睡死了过去。
这样的季节里,在屋里睡觉也不担心他会着凉,祁欢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个弧度,又给他放下床帐,然后便守诺,轻手轻脚出去。
她也没坐在外屋,只将门虚掩了,和星罗一起拿着针线筐和花绷子坐在门口的廊下一阵一阵的绣花。
祁欢是属于心灵手巧,在动手方面比较有天赋的那种人,即使刺绣是她来这边之后新学的,事实上练习几次也能得心应手。
当然,只是不过分讲究什么针法和工艺技巧,最普通的绣。
毕竟她的审美配色什么还是很高端的。
她只是不太喜欢做绣活儿,这东西太精细,太考验耐性,并且还费眼睛……
花费同样的时间精力,她是宁肯做些别的的。
星罗手上绣着一方帕子,却不时侧目分心去看她。
忍了好几回,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小姐不是不喜欢做绣活儿吗?这是要绣什么?”
祁欢埋头专心的穿针引线,随后回她:“顾瞻的那个钱袋子,太给我丢人现眼了,跟他索要他又不给,我得做个好些的跟他换回来。”
她此时这说话的方式和语气,乍一听,她跟顾瞻就活像是两口子。
星罗起初是不习惯,每回听她这么说话,都吓得胆战心惊,现在却已经见惯不怪,加上顾家那边已经登门订了亲,私底下她这么说话确实也能圆的过去。
星罗抿着唇忍笑:“其实吧,您要送给顾世子,叫府上的绣娘做了就行,只要是您拿去给他的,顾世子怎么都是高兴的。”
“那怎么能一样?”祁欢仍是头也没抬的直接把她顶了回去,“正好我也有时间,这是个心意问题,别人能有的,他都得有!”
她倒是不在乎被人嘲笑手艺,毕竟这世上谁也不是全能型的,有些事情她不擅长做不好这很正常,可是想想那天顾瞻拎着个简陋的破钱袋还一脸珍惜的模样……
却莫名替他心酸,觉得他挺可怜的。
星罗心道您哄孩子呢这是?这咋还护犊子攀比上了?
可到底祁欢是主子,她是丫鬟……
她家小姐愿意当贤妻良母费这个劲,她也不能多说什么。
安雪堂那边,厨娘大概是听云兮传信让她多做些拿手好菜,就只当是祁欢要留顾瞻吃中午饭,所以就没着急。
云兮窝在那边的厨房偷嘴,一直过了一个多时辰才请了那边的桂云桂月帮忙,三个人将一桌丰盛的六菜一汤送了过来。
三个姑娘本是一路说说笑笑进的院子,祁欢见状,连忙放下花绷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几人被她这一惊一乍的做派感染,登时噤若寒蝉,霎时住了嘴。
星罗也尽量放轻动作的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引着她几人,做贼似的进去将饭菜摆上桌。
桂云两人莫名其妙的进去,又莫名其妙的被送出来,然后又继续一脸莫名其妙的走了。
云兮左右看看,依旧一脸懵,扯着星罗的袖子小声问:“顾世子已经走了吗?”
星罗尴尬的笑了笑,转而提醒祁欢:“天气热,饭菜不能久放,小姐还是叫醒顾世子,先把饭吃了吧?”
“嗯。”祁欢把花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