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院的小厨房,季清欢督促着丫鬟们一起帮忙做好了月饼,分装好放进篮子里,她便跟着胡妈妈去了别的院子露脸。
从今以后,季清欢便是受凌霄院认可的大丫鬟,院里再有什么要紧事,胡妈妈再不用事必躬亲,派她去便是一样的道理。
季清欢心中明了,打起精神应付,直到半下午,才回了凌霄院,歇了没多久,又要跟着贺书礼去参加中秋夜宴。
今年中秋风很大,贺家晚宴设在园子的花厅里。
宁阳侯府举家上下都到了。
这样的场面,隆重热闹,处处欢声笑语。
季清欢也穿了件簇新的衣裳,站在贺书礼坐的轮椅后面,提着小包袱,抱着披风,老老实实地站着。等到开席正热闹的时候,她才敢抬头扫视花厅众人,第一眼便看到了宁阳侯。
宁阳侯坐在花厅上座,他将过不惑,身材魁梧,面色严肃,让人望而生畏,席间也不多话,一直到老夫人离席,他才离开。
季清欢第一次见到大家族里的一家之长,只觉得威严,冷漠,再观察他和王氏、儿子们之间的互动,愈发觉得难以亲近。
这样的人,是贺书礼的父亲。王氏那样的人,是贺书礼的母亲。
季清欢瞥了贺书礼一眼,少年郎面色依旧冷峻,并不因为佳节而露出一丝一毫的欢乐。
也的确没什么可高兴的。
毕竟这种父母,大抵也就比双亲亡故好那么一点点了吧。
长辈们走了泰半,小辈们也陆陆续续散了。
贺书礼要走的时候,绿如过来叫住了季清欢道:“清欢,夫人有话传。”
季清欢看向贺书礼,见他点点头,才把手里的东西塞给萧山,又将臂弯里的披风搭在贺书礼身上,道:“三爷仔细外面风大。”
贺书礼冰凉的手触到柔软的缎面披风,顿觉暖意丛生,他不自觉地握起手,掌心被瓷片划伤的痕迹触感明显。
季清欢跟着绿如去王氏面前,王氏倒也没有什么可说的,略说了几句交代的话,便和往年一样,赏赐了些梅花银锞子。
她谢了赏赐,回头去找贺书礼和萧山,却见人都没影儿了,季清欢估摸着,贺书礼在席间吃了些酒菜,内急所以回凌霄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