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刘小娘子咬紧牙关,泪盈于睫,攥着拳头带着哭腔道:“母亲,这个残……”思及贺书礼无双的容颜,修长干净的手指,她又改了口道:“贺三他害我!”
有些人即使自己做错事了,但始终不会承认自己错了,只会将自己的错,想方设法的按在别人身上。
刘夫人怒其不争,斜了女儿一眼,便压下怒气朝方丈道:“方丈,小女尽孝心切,今日之事还恳请您勿要外传,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徒惹小女的祖父伤神。”
方丈温和一笑,点了点头。
刘夫人又看向秦晏,得体笑道:“三皇子安好,倒是常听皇后娘娘夸赞你,久闻不如一见,三皇子果真是潇洒大度之人。方才我进来之后,三皇子您才进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还请三皇子守口如瓶。”
秦晏轻咳一声,道:“刘夫人安心,我一向寡言。”
刘夫人神情缓和,笑了笑便告了辞,临走前又多捐了一千两的香油钱,回了刘家忙着拿刘阁老的名帖出去打点,直到半下午才有空处理刘小娘子,狠心罚她跪一个时辰,禁足半月,抄经书百卷。
与此同时,宁阳侯府,凌霄院。
王氏回府之后一直待在凌霄院,坐在贺书礼的房间里安慰他,胡妈妈也陪同在旁。
贺书礼与从前一样,只是垂眸听着,羽睫遮住晦暗不明的眸光,他一言不发,搭在扶手上的食指,轻轻地敲着。
王氏说得口渴了,喝了一口季清欢煮的茶,她拉着贺书礼的手,怜爱道:“书礼,那等轻浮之女,绝非良配,是咱们宁阳侯府看不上她,以后娘再给你挑好的。”
贺书礼抽回手,端起茶杯,淡声道:“一切全凭母亲做主。”
王氏叹了一声,道:“书礼,娘知道你委屈。”
贺书礼淡淡地“哦”了一声。
到底是自己肚子里落下的一块肉,秦王氏还是心疼着贺书礼,她捏着帕子道:“书礼,你以后的路还长着,此事你莫往心里去。”
贺书礼额上青筋暴起,握住扶手,手臂微微发颤,他嗓音低哑道:“母亲是打算,就这么算了?”
王氏连忙道:“怎么会!”
贺书礼挑起左眉,沉声道:“哦?那么母亲打算如何做?”
王氏一更,着实被问住了,刘阁老是朝中重臣,宁阳侯府自然最好是不要同刘家交恶,她目光一闪,不敢再同贺书礼对视,攥着帕子道:“……刘家小娘子这般轻慢你,刘家少不得给傅家、给你一个交代。”
“轻慢?”贺书礼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王氏安抚道:“娘知道你委屈……”
贺书礼冷着脸,语气冷冷喝道:“够了!”他挺直了脊背,浑身散发出警惕防备意味,道:“母亲您走吧。”
王氏深吸一口气,面色不豫:“书礼!刘小娘子是把你错认作他人,可她终是没有什么过份之举,何况又打着孝敬长辈的名义,便是说出去了,又占得住几分理字?”
贺书礼面色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声道:“母亲说的有道理,儿子明白了。”
王氏猛然起身,准备离开,胡妈妈心如擂鼓,也不自觉地跟着站起来,欲出言挽留,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季清欢在旁心急如焚,贺三死鸭子嘴硬到极致,刘小娘子装病和咒他死的话竟只字不提,若是说给大夫人听,便是为了侯府颜面,宁阳侯也不会轻易放过刘阁老。
何况刘家未必没在朝中树敌,做出这般不仁不义之举,稍稍放出口风,自有大做文章之人。
季清欢急中生智,胡朝妈妈眨眼示意,她下巴微抬,指向东南方位的桃花树。
胡妈妈想起桃花树下季清欢所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张口便胡说:“夫人,三爷只是不善言辞,并非得理不饶人的狭隘之人,这其中别是有什么误会。清欢这丫鬟是一道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