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惟中此刻正在后院望月,但今晚上并没有月亮,只有漆黑的一片,抬头也只能看见烦恼,此刻他正对北方,止不住叹息起来,嘴里喃喃道:“希望宗王北上无事。”
边上有三四个内侍看着他,这几个内侍虽都是寺人,但实际都是飞雀的人,都会一些武艺,此刻正看管着杨惟中,生怕出现闪失。
后脚刘秉忠等人来了,刘秉忠看到杨惟中回头看着他,面色冷冷地看着自己。
“哼”杨惟中冷哼一声,一甩宽袍大袖直接就从刘秉忠边上离开,内侍则带着杨惟中去往安置他的房间。
刘秉忠刚要说的话直接就咽了下去。
“杨老先生应该还在误会你吧。”边上的窦默也只是暗自叹气,接着就在宋人的带领下去了房间。
“杨老先生,胡太医都给你看过身体了,你可切莫生气,否则这病会落下病根的。”
杨惟中转头盯着这个叫蒙平的内侍:“老夫年纪一大把,死了就死了,这样你们宋人就不会以我要挟宗王了!”
蒙平也是冷笑:“呵呵,杨老先生你想多了,我家殿下可不会高看忽必烈一眼,那鞑子给我家殿下提鞋子都不配。”
杨惟中冷看旁边的蒙平一眼,就不再继续说话。
“且,老匹夫,要不是殿下关照,有胡太医亲自给你看病,你现在只怕是一具尸体了,还能在鄂州活蹦乱跳?”那蒙平心里这般想着,就带着杨惟中去了房间,然后在其他内侍耳边絮絮叨叨一番,转身就退了出去。
……
西厢房内,此时已是后半夜的时候了,刘秉忠睡不着觉,晚上酒喝得并不多,肚子里积压了一整天的话,方才见到杨惟中的时候他只是想问候一声,并没有其他意思,但杨惟中却一直没能明白他的想法,是以才搞成现在这番局面,因为心实在太乱了,他起身来到隔壁窦默的房间。
隔壁窦默也同样睡不着觉,房间内的炉子上正煮着一炉开水,开水一直噗噗往外冒着,炉子内的炭火也被不停的熄灭,他正与廉希宪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聊得起劲之际忽然间门吱呀一声响了,窦默二人不说话了,以为宋人护卫进来抓他们了,扭头一看正好见到刘秉忠进来了。
窦默松了口气看着刘秉忠道:“我还以为是宋国的那些个护卫呢?”
刘秉忠关上门对二人道:“你们放心吧,方才我看那些护卫已经离开了。”
廉希宪道:“那我就放心了。”
窦默问:“其他人呢?”
“其他几人已经睡下了,就不打扰他们了。”刘秉忠已经坐了下来,三人一齐围坐在火炉前头。
廉希宪将一壶开水拿了起来依次沏了三杯茶。
“这是西湖的龙井茶,你们也喝喝看,听说在燕京城卖的十分贵,之前要三四贯一斤呢,现在快冬天了,这价格还更贵,说起来这东西往往有市无价。”廉希宪还未喝一口,因为茶水实在是太烫嘴了,就用手扇了扇闻了闻味道说:“此茶产自临安,你们看叶片扁平光滑挺直,色泽嫩绿光润,香气鲜嫩清高,滋味鲜爽甘醇,叶底细嫩呈朵,这样的茶只需在热水中泡就可以了,与那些煎茶不大一样,但是要比煎茶清香多了,很符合士大夫的品味。”
刘秉忠二人见廉希宪说的起劲,但他们对茶十分讲究,竟不知道还有这种茶叶,叶片被压的很扁平,在烛光下观察的时候,叶片还透着一股子暗金色的光泽,给人的感官十分美好,看样子又不像是揉过的那种。
“这茶叶看起来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喝起来怎么样。”刘秉忠拿起来想要喝一口,但实在烫嘴,也就吹了起来,等稍微凉下来他再喝。
窦默则是看着廉希宪,对他们的这种迷惑行为有些不解,他对廉希宪道:“善甫,今夜就不要说这茶叶的事了,你有话就直接说吧,不要藏着掖着了,时光短暂,且在宋国,未来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搞不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