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安一直都知道他这个恩师是五皇子的人。
张白圭这番话含着怒意,既有为他担忧的成分,也有为那位五皇子而恼怒。
他笑着看了看张白圭,不答反问:“老师曾经说过,为官便要为民请命,老师便当真能眼睁睁的看着忠骨蒙冤?若皆为了结党营私,升官发财,那这天下苍生,这大庆该如何?”
张白圭心中一震,心中竟有些羞愧之感。
他想着自己适才一心只为皇权和党派,赫然发现,自己浸淫官场已经,竟已然忘了自己的初衷了!
他原本还想将赵怀安责难一顿的,临到头来,却觉畅然若失,无言以对。
诏狱里面的刑罚自然残酷,没节日的功夫,就让杜国舅一行人全部将罪行供认不讳,庆帝怒极,当即罢了他们的官,也没半分徇私,直接就定了他们的砍头之罪。
与此同时,他还给谢家正了声,邓里无罪释放后,他就跟在了谢苍流的身边。
接近年关,主仆两事隔多年,总算在京城过了一个团团圆圆的新年。
除夕这天,罗婉儿还邀他们吃了个团圆饭。
她本想在私房菜馆里款待他们的,可又觉得没有年味儿,索性就准备了煮火锅子的东西,在家中煮了一顿火锅子。
赵怀安一听说她要请谢苍流吃饭,心里还有些不怎么高兴,但也没有阻止。
于是除夕这天,谢苍流早早就带着邓里来了府上,而赵怀安也早早闻了酒,将人请到了饭厅中。
罗婉儿刚带着瑞哥儿过来,赵怀安就大大方方的跟谢苍流主仆说了一句:“我儿子,像不像?”
谢苍流看着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家伙,没有说话。
想起自己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竟还以为小家伙儿是赵二郎的种,他就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铆足了劲儿想将表妹寻到身边照顾,结果,表妹根本就在他的眼皮子地下!
“小小姐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儿子了?”邓里有些诧异,在盯着瑞哥儿和赵怀安看了好一阵之后,他得了一个答案,“像,是真的像!”
谢苍流心中多有郁气,心想那么像,怎么当初不见你将人给认回去,还让那赵二当了几年的便宜爹?
不过,终究念着赵怀安对谢家的恩情,他没将这话说出来。
四个大人连着一个瑞哥儿很快就坐到了桌边。
京城的冬日比青州要冷上许多,一顿火锅子吃的人身暖了,心也暖了。
初时,大家都太过沉默,直到后来大伙儿都喝了点酒,邓里瞧着瑞哥儿好看,又逗弄了几下,气氛方才缓和过来。
“瑞哥儿,这位要叫邓爷爷,那位叫表叔。”
看着瑞哥儿迷茫的表情,罗婉儿径直介绍了一句,瑞哥儿自来嘴巴就甜,当下就甜滋滋的叫了一声:
“邓爷爷,表叔!”
谢苍流听到这声表叔,整个人的表情都忍不住僵了僵。
邓里听到这声邓爷爷,心都快融化了,欢欢喜喜道:“若是殊小姐还在,定会为小小姐高兴!我也替她高兴。”
“若是岳母还在,自然会很高兴!过几日,我就和婉儿一并去祭拜祭拜岳母。”赵怀安看着谢苍流一脸僵硬的表情,心里暗爽,直接将手覆在了罗婉儿放在桌子上的下手上,挑衅地朝谢苍流抬了抬下巴。
原主娘的坟墓就城外,因着是外室的缘故,安定伯只给她找了个安静的地儿入殓,也并未葬入祖坟。
罗婉儿虽不是原主,可因着脑海里那些记忆,此刻一想到那个因家族覆灭,只能做人外室,受尽折辱的女人,竟也有些难过。
“来新年礼物!瑞哥儿你拿着。”邓里直接递了一张银票给瑞哥儿,随后,又拿了一个包着银钱的红封给罗婉儿。
他干干一笑:“这,之前也没听人说我当爷爷了,这不,只准备了小小姐的红封,没有红封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