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怀安从赵暮口中得出瑞哥儿是他的孩子,还有,赵暮不过是一个幌子,这么多年来,他和罗婉儿都清清白白的事后,赵怀安朗声大笑,心里别提有多舒畅。
可同时,他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的婉儿会忘了他!
当晚,他就让人将青州府和青桑镇上所有的郎中都召集到了千户府,他让他们借着给瑞哥儿看病的由头,顺道帮罗婉儿诊断了一番。
结果,却得了失忆症,无药可救,只有用心慢慢唤醒的结果。
赵怀安辗转难眠,思来想去,他便打定了主意,先照着那些郎中说的试试。
实在不行,等青姐儿他们回来后,他就带着婉儿和瑞哥儿回京。
到时,让师伯帮瑞哥儿解了毒,再让他帮婉儿看看,兴许,师伯有法子呢。
这晚,晚来风急,下半夜时分,整个青桑镇都笼在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中。
罗婉儿抱着瑞哥儿,听着屋檐下滴落的雨水声音,迷迷糊糊间,似乎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面,一会儿是她万分不舍的送赵怀安离开的场景,一会儿又是她在贡院门口,等着赵怀安归来的场景,再一会儿,又是他来胭脂铺里接她的场景。
画面转得很快,却似真的发生过一般。
醒来后,罗婉儿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瑞哥儿唤了她一声,她才发现小家伙已经再给自己穿衣服了。
“瑞哥儿,饿不饿?娘给你做吃的?”她敛了杂七杂八的思绪,就要起身穿衣,瑞哥儿却紧紧抱住了她。
“娘,我昨天是不是吓到你了?”
小家伙声音软软糯糯的,那黑漆漆的眸子里,分明满满都是她。
罗婉儿想起他这些年来发病的场景,又是一阵心疼。
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她轻声哄道:“瑞哥儿一定不会有事儿的,娘总会给你找到根治的药方。”
“嗯,瑞哥儿要好好的,瑞哥儿要当千户!要保护娘亲!”
罗婉儿压下心中的酸楚,梳了头发,又帮瑞哥儿穿了鞋袜,就拉着瑞哥儿我那个门外走去。
新雨过后,夏日里的燥意也少了几分。
一推开门,母子俩就看到了屋檐下躺着一个青衣长衫的男子,那男子背对着他们,显然是遭了雨,浑身上下都湿哒哒的,看着好不可怜。
罗婉儿一边往那人走去,一边喊着管事儿,不想,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儿,罗婉儿喊了半天,也没个人吱声。
而此时,罗婉儿也看清了那人!
眉目英挺,五官俊俏,不是赵怀安还是谁!
“大伯怎么躺在他们屋门口了?”瑞哥儿狐疑的问了一声。
虽然,他昨儿个还对这个砸他家院门的大伯很是不满,可如今看着这面色发白,一脸虚弱的人,他还是起了几分同情和关切的心。
“大伯,你醒醒。”瑞哥儿蹲在地上,拍了拍赵怀安。
罗婉儿则皱紧了眉头。
一个正三品的天子宠臣,平日里,身后总跟着一堆人,他可能把自己落到这种可怜兮兮的地步吗?
结论肯定是不可能的!
罗婉儿不知道赵怀安又在耍什么花招,只上前,牵着瑞哥儿的手就往外走。
“娘,你不管大伯了吗?大伯好可怜,我们把他扶回屋里去吧。”瑞哥儿扯了扯罗婉儿的衣袖。
谁也没有看到,此时此刻,那躺在地上,原本还有些可怜的某人,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就在他以为罗婉儿就要来扶她的时候,却听女子淡淡说了一句:“不用了,娘扶不起他,娘叫人来扶他。”
瑞哥儿听得这话,又看了看他娘的小身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