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婉儿自然不会跟他谈书里的内容,但她还是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怀安,你猜猜,这水阎王究竟是不是人。”
赵怀安愣了愣,喉头微动,凝了他半晌,终才道:“不管他是不是人,我只想护我的婉儿一生周全,莫要见识那些阴暗的东西。”
他那句我的婉儿,亲密又温存,罗婉儿只觉心中砰砰乱跳,一时间,也顾不得去听身后那两人的谈话了。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长街上驶过,险些撞翻了不少人的摊子。
那些个小摊小贩,气急就要骂人,却在看到那马车上的李字灯笼时住了嘴。
在这青河县,除了李家,还有谁有这么猖狂?
果然,那马车一路匆匆,直行使到李府方才停下。
李老太爷指挥着人掀开帘子,不多时,就有小厮合伙将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抬了下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季风。
李余回府报信的当日,李家就开始筹备银钱,饶是如此,等凑足一万两白银,也耽搁了点时间。
李老太爷怕当年发生在李季风爹娘身上的事儿,再度发生在李季风身上,他几乎是亲自带着银钱,去匪窝里赎了人。
饶是如此,李季风仍旧是吃了大苦头。
李老太爷一看到李季风的那一瞬,李老太爷险些晕死过去,随后,李余一行人又匆匆请了大夫查看,结果,适才发现,李季风不但满身是伤,还被人打断了一条腿。
在经过大夫的一番整治后,李季风依旧没醒。
李老太爷急火攻心,柳李氏就趁机跟他提了让柳思音嫁进李家冲喜一事。
李老太爷本就有意让孙子娶外孙女,听得这话,自没有意见。
于是,一场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婚礼,就在李府里匆匆进行了。
柳李氏亲自将一身红妆的女儿送到了洞房中,眼看着喜房门关上后,她脸上渐渐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而新房中的柳思音早哭成了个泪人,她擦着眼泪往床上同样穿着大红喜服的男人走去,心里又是激颤,又是担忧。
她想嫁给表哥,却不曾想,是用这种方式!
此刻,她只希望表哥能快些醒过来,即便是让她折寿以换,她也愿意!
她抹了把眼泪,坐在床沿,小心翼翼的伸手拽住了男人的大手。
“表哥,你醒醒,思音来嫁你了。”
男人若有所感,猛地将她拽紧,一双冷寒防备的眸子蓦然大睁,随后,她听他几乎是喘着气的喊了一句:“罗婉儿!”
柳思音讷讷的看着李季风,心中忽就有些说不出的酸楚,但很快,这种酸楚就被巨大的喜悦所代替。
“表哥,你醒了,太好了。”
她抹着眼泪水,将她的手拽的越紧,李季风被周遭刺眼的红惊到,他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掀被褥就要下榻,身上却压根就没什么力气。
“表哥,你别动,你身上还有伤呢。”柳思音赶忙劝阻。
李季风闭眼,心口一阵起伏,再没平日里的温和模样。
“你为何在我房中,不要清誉了,快些出去!”
柳思音一愣,小小的脸上,渐渐生了丝丝红晕:“表哥,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我这辈子,一定会替你守好后宅,本本分分的相夫教子。”
李季风听得这话,眼眸倏的一睁。
“表妹,我不喜你,也从未想过娶你,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柳思音愣愣的看着李季风,眼圈子又红了几分:“是因为罗娘子吗?表哥适才醒来时,还叫着她的名字。”
李季风平日里最见不得姑娘哭,可,此刻,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娶柳思音。
娶了柳思音,别人就只能做妾,他以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觉得这极为重要。
“对,表妹,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多谢你的心意,对不起,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