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十几个兵丁对视了一眼,齐齐摇头。
一群人眼里明显都有红血色,他们昨儿个几乎一宿没睡,差点就将这青河县给翻了一遍,还没找到人。
如今,坐在马上,个个脸上都有疲态,全然没了当初才来青河县时的精神头。
“奇怪,我刚刚明明听到有人叫我了。”赵暮皱眉,忍不住又往周遭看了看,最后,目光又定定放在了马车处。
“头儿,我看你就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他身后有个小兵驱马上去,不满的嘀咕道,“大伙儿都这么累了,这李公子还得折腾人,走水路不好吗,非得让咱们跟着他那马车颠回去。”
李家马车走的慢,他们本就想打瞌睡,再这么悠下去,指不定就在马背上睡着了!
况且,就这样的速度,只怕没个三四天,到不了青州军营!
赵暮何曾不急?
大哥为了找大嫂,连着眼皮都没有合过,若不是他有任务在身,如今还在帮大哥寻人呢。
“头儿,要不,咱们跟着李公子说道说道,改走水路”有人试探着说了一句。
赵暮摇头:“罢了,富家公子惯常如此,只要能将夫人平安送达,即可。”
到时,待他跟谢千户复命完,再回来帮大哥寻人。
赵暮暗安吐了一口浊气,只盼那人能命长一些,莫要让大哥担心才好。
另外一头,漕帮暗舱里,赵怀安将新画的一批小像分发了出去,让人沿路粘贴。
这是一张寻人的小像,上面的女子眉目生动,顾盼生辉,赵怀安只看一眼,心里就如针扎似的疼。
如今已经过了整整两日,漕帮里的兄弟伙儿连暗处的桩子都开始动用了,可仍旧没有罗婉儿的消息。
他紧咬着牙,心中越发难安。
“少主!”流风匆匆赶来,轻扫了厚厚的一摞小像,垂头道,“城中暗桩有了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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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暮一行人还是低估了李季风这富家公子的劣根性。
这富家公子每走上半个时辰,就要求休息,亦或是去附近镇上买吃食,亦或是去山中寻水烹茶,更甚至是为了在马车内睡上一阵,直将十几个军中汉子折腾出了一脸便秘样。
他们来时打马而行,行色匆匆,带过一路泥泞,这回去了,个个都像是遛马的一样。
不,遛马还能有点闲情逸致,而他们的心情,大概一点儿也不亚于奔丧。
特别是赵暮。
赵暮本想快些赶回去,可就李季风这种折腾法,到了军营,还不知道要耗上几日。
兵丁们早就有了意见,其中一人忍不住道:“头儿,我看这李公子倒是古怪的很,咱们就是来接夫人的,可都停停歇歇,折腾了这么久了,他连夫人的面儿都不肯让我们见。”
“可不吗?男女授受不亲,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和咱们夫人共乘一辆马车,实在是古怪的很,谢千户若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又有人嘟囔了一句。
赵暮就是个糙汉子,他早先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只是一直说不上来,此时听得兵丁这么说,他自个儿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谢千户和这李公子虽是关系非比一般,可这好歹涉及到夫人,这李公子按理也应该回避回避才是。
思虑再三,赵暮打马到了车窗边,低低道:“李公子,外头风光正好,不如,你与大伙儿一并打马而行,既不用挤在车厢中,又能看外头的风景。”
“本公子不会骑马,更不想看什么风景,多谢。”
李季风舒适惬意的声音传来,赵暮看着那紧垂而下的马车帘子,还想说点什么,就听对方又道,“在附近镇上找个落脚点,本公子乏了。”
赵暮仰头看天,此刻不过下晌时分,天道正好,这富家子居然就想歇店了?
虽然,赵暮早有心理准备,心知这富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