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里长面上挂不住,差点没当场气绝!
亏得马桂枝将他扶稳当了,他这才吐了一口浊气,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跑了。
那些看热闹的人也一窝蜂的迎了出去,都想看看杨里长怎么处理这新棺材。
霎时间,赵家院落又恢复了平静。
罗婉儿有些唏嘘。
她适才瞧着赵怀安那病恹恹的模样,差点就忘了书里说:这人明明是个两面三刀的恶徒,惯会装的温和纯良!
直觉告诉她,这事儿没完!
敛了心思,她挤了一个笑脸,本想跟赵怀安示好,对方却看也不看她,扶着木门子,趔趔趄趄的回了屋。
罗婉儿顿了顿,踹开了地上的香囊,抬腿就跟了过去。
有些事儿,她还是有必要跟赵怀安说个清楚。
此刻,昏暗的屋子里,赵怀安早背着她退掉了身上的外衣,露出了一对孔武苍劲的膀臂。
先前他病弱在床,她倒不曾细看,不想,他这文弱的面孔下,还藏了了这样一副骇人身躯。
不及感慨,一道寒光射了过来,她一抬眸就对上了一双阴沉紧绷着的俊脸。
“转过身去!”赵怀安那似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传来。
罗婉儿讪然转身。
这偷看始终是她不对,可这心虚不过片刻,她又觉郁闷,明明是他自己不关门,她哪儿知道!
此时,赵怀安已经飞快的换上了一身下地穿的黑褂子,看着这个朱唇皓齿,娇美无比的姑娘,他面色越发森寒。
真是印证了好看的女人都有毒那句老话!
这女人目光短浅、贪得无厌还心思恶毒,从一进门就毒打他五妹,还害三妹染疾,如今,又开始勾三搭四了!
闻着她身上那扑鼻的桂花油香味儿,他心下反感越浓。
“衣服是你脱的?”赵怀安抿着唇,问出的话,又轻又冷。
罗婉儿点了点头,身后有书册落地声传来。
她狐疑回头,就见赵怀安闭了闭眼,压抑着心间怒气道:“这不是你的屋,出去!”
还生气了?
罗婉儿心下郁闷,他一个大男人,至于露出这副被人毁了清白的样子吗?
心下想着,她不由嘀咕了一句:“我要不是见你衣服都湿了,我。”说到这里,她再没敢接着说下去。
这雨是她害他淋的,他衣服湿了也怪她,他要当真追究起来,还不得记恨她?
干咳了一声,罗婉儿掐着最低柔的声音谄笑道:“那我。”走字还没说出口,赵怀安已经板着脸过来了。
这是要赶人?
抿了抿唇,罗婉儿堪堪退出了屋子,就见赵怀安也走了出来,‘砰’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四目相对,赵怀安冷脸出了院门。
罗婉儿:“······”这人果然比她想象中还要不好相处!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既是重生了一回,她就该让自己过得好,而要在这个世上立足,首先,她就得和赵怀安处好关系!
更何况,她的卖身契还在他娘手上,她还得想办法要回来。
撑着下颌,罗婉儿坐在檐下石凳上,陷入了回忆中。
这赵家一共有六口人,赵怀安他爹八年前命丧上京赶考途中,只留了妻子芸娘一人拉扯着五个儿女。
眼看着赵怀安高中了秀才,赵二郎赵暮也去西郊大营从了军,这日子本该好过了。
谁知道,赵怀安病重,原主一嫁来冲喜,就把赵家搅了个天翻地覆。
三日前,还将赵家三妹柔姐儿推到了湖里,引发了头疾,芸娘陪着柔姐儿到了邻县医治,到如今,还没回来!
这柔姐儿打小就长得好看,更是家里的团宠,她得罪了柔姐儿,可不就是将赵家人全部得罪了个遍?
她可记得,赵家除了赵怀安这个大奸臣,还出了赵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