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古以来,辽东蛮族之兵不仅吃苦耐劳而且战力强悍。一旦有野心之人掌握他们,对关内的中原王朝都是极大威胁。现在努尔哈赤举旗反叛,朝中始终未予正视,皆认为不过是疥癣之患。岂不知老奴让人在万历二十七年(公元1599年)开始创制满文,便可知其已具反心!”
邢云衢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历史上东胡、鲜卑、契丹、女真等蛮族皆出自辽东,其兵马战力确实强悍。多次入主中原建立王朝。但能创制文字的没几个,结果都被同化了。努尔哈赤能想到这点,可想而知其人的厉害!”
杨林颔首道:“井石兄,咱们话再说回来。努尔哈赤毕竟只有一个,建逆中能同他一样有长远目光的人几乎没有。就说城外敌军主将巴雅喇,他把中军大帐设在醒目的山丘之上,看似居高临下便于观察四下动静。其实他的真实意图是想引诱我去劫营,尔后伏击我军。”
杨林不屑的冷笑两声道:“这种雕虫小技换了旁人还真不一定能看出来,可惜他的想法有些太幼稚了。他也不想想,现在天寒地冻滴水成冰。仅是严寒就能把他们冻得龇牙咧嘴,那么我为什么要去劫营?”
张祝闻言急道:“你这么说我不认同!你这是不打算趁敌军立足未稳干他一票了?你要知道敌军被咱们折腾的够呛,正是筋疲力尽的时候,这么大好的机会白白放弃了就太可惜了!要不你老人家松松口,让我领人抓几个活口回来先摸摸对面的虚实?”
杨林一摆手道:“不可!巴雅喇恨不得咱们出去找他麻烦。哪怕只干掉咱们一个人,都是他可以振奋士气的理由。”
张祝摸着下巴上的大胡子,不甘心的问道:“你不是说咱们要积极防御不能呆在原地被动挨打。我认为敌军就在城下,不弄他们一下对咱们的士气可不好。”
杨林:“急什么,我又没说不打,只不过时机还没到而已。你想啊,敌军虽被咱们袭扰的士气下降疲惫不堪,但对咱们的恨意也是最高的时候。憋着一肚子火儿正没地儿发泄呢。这个时候咱们去触这个霉头实是不明智。”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张祝搓着手道。
杨林嘿嘿笑道:“等到什么时候?自然是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努尔哈赤恐怕也没想到现在天气寒冷,他的五千八旗兵恐怕要冻成狗了。而且我们坚壁清野做的彻底,他们连取暖用的柴火都要去很远的地方去收集,所以咱们不要急,等时机到了我自然就告诉你们了。”
邢云衢在一旁恍然大悟道:“原来杨兄弟你是想依靠严寒冻死这帮胡贼兵,即便冻不死也要冻残他们。可问题又回到了先前,他们不是傻子岂不知这道理?若是全力攻城我们能否挡的住?”
杨林回道:“井石兄尽可放心。自古以来,能百战百胜者的用兵方式很简单,其诀窍就是‘以多打少’。远的不谈,就说这次萨尔浒之战,努尔哈赤就用了这个方法打败了我三路官军。孙子云,‘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以实击虚,以多胜少,此天理也!’”
“如今五千敌军兵临城下意图陷我叆阳,其目的不外乎掳我财产、毁我家园。现在我军看似势弱,实则敌我形势并非表面上那么不堪。这些奴兵勇猛善战不假,但劳师远征途中得不到补给休整。其次处于异地作战,环境生疏,被我军袭扰士气早已低落。又逢天寒地冻粮草困顿,兵卒缩手缩脚战力纾困。面对我军据守之坚城何以一鼓而下?”
张祝、张魁武和徐晋等人见杨林又在讲用兵之道,均围过来屏气凝神细听。虽然对其中有很多不解之处,但他们还是希望能多学习一些。
杨林将千里镜塞到张祝怀中,指点着城外后金军营地继续道:“敌军本为官军,学得我朝大部练兵布阵、管制规范之法。但其毕竟为蛮夷部落,学的皮毛难得其精要。其中尤以攻城之法最为贫乏。观其以往,不外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