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眨巴着眼睛一脸懵懂，“这里会有人欺负我和娘吗？十五乖乖的也会欺负吗？”
许是担心会吓到十五，姚婶又改了口，“十五这么乖这里的人喜欢还来不及呢，姚婶就是这么一说。”
等送走姚婶，余幼容牵着十五走进院子。
某个小朋友又开始老气横秋，“听到了没？这里的人并非都像姚婶那么好，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要是有人欺负你就赶紧回来，不要跟人家吵。”
他刚要说你打不过人家的——忽然想起那晚余幼容将追杀他的杀手全解决了。
小眉头狠狠一蹙。
脸上神情完全不符他这个年纪，“算了，你就当我没说吧。”应该没人能欺负到她，更打不过她。
她现在唯一的累赘只有他而已。
余幼容想着其他事没注意十五的情绪变化，只知道一进院子他就说个不停，连内容都没太听，随口说了句“聒噪。”岂料说完就被甩开了手。
她转头就看见十五红了眼睛，眼泪已经在打转了，“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余幼容：“……”
现在的小孩子这么情绪化的吗？她什么时候讨厌他了？
她没什么哄小孩经验，就是这么一愣就被十五当做默认了，哭着就进了房间，门甩的摇摇欲坠。
现在的小孩子脾气这么大的吗？
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怕他气出个好歹余幼容还是跟了过去，她敲了敲房门，语气很诚恳的，“别哭了，是我错了行不行？”
本以为十五正在气头上不会搭理她，谁知门后马上传来十五闷闷的声音，“你错在哪儿了？”
“我不该说你聒噪。”
“还有呢？”
还有？这可把余幼容给难住了——“要不你给我个提示？”
门后久久没再有声响，余幼容等了一会儿，又问了几句，依旧静悄悄的，这回十五是铁了心不搭理她了。耗着也没用，她就想着干脆让他自己冷静冷静。
“我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待在家里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吃的你知道在哪里，饿了就自己吃。”
又等了一会儿余幼容才转身离开。
而房内的十五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从余幼容的脚步声响起他就开始慌了，但就是固执着不肯开门，脚步声越来越远他就越来越难受。
等远远传来开门声关门声，他终于忍不住拉开房门，但是院门已经关上了。
他“哇”的一声哭出来。
这是娘去世后十五哭的最厉害的一次，仿佛被所有人抛弃了，可怜兮兮的像雨中淋湿的小狗。
这是余幼容推开院门后的第一个想法。
她就觉得听见了小孩的哭声，起初以为是别人家的孩子，但走了段路又不放心，没成想真是自己家小孩在哭，她想还好回来了——不然她这恶毒母亲的形象——
摘都摘不掉。
她走到十五面前，一点都不温柔的用棉手帕擦他的脸。十五明显身子一僵，抬头看见是她。
本就哭得涨红的脸更加红了，耳朵也通红，不自在的别过小脸。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回来怎么知道我们十五哭起来是这个样子。”她捏了下他的小鼻子，“别哭了，本来就像个瘦巴巴的小老头，现在更丑了。”
“你才丑。”
“行行行，我才丑。我们十五最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