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宁妃冷眼斜向康嫔,处变不惊的坐到铺了兽皮的榻上。
不亏是后宫四妃之一,气势比康嫔高出一大截,一言一行越发衬得康嫔疯子一般。
除去戴皇后、颜皇贵妃、顾贵妃,后宫中共就四人得了妃位,贤妃、敬妃、宁妃和庄妃。
贤妃求得嘉和帝允许在延禧宫搭了座庵堂,吃斋念佛了好些年,从不参与后宫中的这些是是非非。而敬妃在冷宫中自缢,庄妃因萧未央偷窃一事被贬为庄嫔。
以至于宁妃在后宫中的地位涨了不止一星半点,甚至有与顾贵妃并驾齐驱的苗头。
再加上儿子也争气,这些年东征西讨手握兵权,在十一位皇子中所受拥护程度仅次于太子殿下和晋亲王。
康嫔怔了片刻,再看向宁妃的眼神火光滔天,脸上表情又狰狞几分。
“体统?你一个连婴孩都不肯放过的毒妇也配跟我讲体统二字?傅子佩,我就问问你,你配吗?”
“闭嘴!”
一向和善直爽的宁妃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端庄的神情险些绷不住,她深呼吸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再开口依旧严肃,“景仁宫岂是你胡言乱语的地方?”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心里最清楚!”
康嫔一副要同归于尽的姿态,上前直逼宁妃,“上次我来问你赤子心的事,你顾左右而言他,若不是心虚你为何不敢说实话?还好心劝我不要作没了皇上的恩宠。”
“而且前些日子我想起来了——”
闹到这个地步,康嫔已经没什么好怕的,她只怕没将宁妃拉下云端,脑袋清明后,疯癫状态也收敛了几分。
不等宁妃给她看座,她便自个儿坐到了一旁的胡椅上。
继续刚才的话,“允承出生前的那几个月,有名号称你母族那边的女子来看过你好几次,我记得她家就是开医馆的,好像叫什么仁心堂。”
那时康嫔与宁妃的关系已有些破裂,但却不至于太过疏离,所以当宁妃让那名女子给她诊脉看胎象时。
她虽有几分警觉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现在再想起来——
这世间哪有那么巧合之事?她住在景仁宫侧殿一两年也没见那女子出现过,她一有孕便每隔两三月就要来一次?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信?
“本宫当年好心请信得过的大夫帮你保胎,你居然恩将仇报反倒怀疑本宫!”
“谁知道你是不是好心?”
康嫔冷笑,猜忌的种子深埋后迅速生根发芽,长出名叫仇恨的果实,眼下她已认定当年的事就是宁妃所为。
甚至于将她头胎明明稳固了却意外流产这件事也安在了宁妃身上。
看着这样的康嫔,宁妃只觉得不可理喻,“凡事要讲究真凭实据,可不是任由你一张嘴胡诌。”
“你就是欺我没有证据,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即便想深究也很难再找到蛛丝马迹。”可她既然敢来景仁宫,就没想咽下这个哑巴亏!
康嫔一双微微上挑的眸子紧紧盯着正座之上的宁妃。
半晌开口,“赤子心这种毒是真,陆院判可以作证,那名女子也是真,进出宫门总有人见到过。”
话语一顿,康嫔笑了,“至于那什么仁心堂,也做不了假,你唯一漏算的便是陆院判竟然会查出允承不是先天不足而是中了赤子心后营造的假象。赤子心,好一个赤子之心!”
内殿屋顶上,余幼容双手紧紧箍住萧允绎的手臂,萧允绎的胳膊也紧紧环在余幼容的腰间。
听了半天的戏也没个结果余幼容皱皱鼻子,“这宁妃倒是个稳得住的性子。”
后宫里的这些娘娘们,余幼容只对褚昭仪和宁妃印象不错,两人皆是心直口快的性子,当初萧未央阴阳怪气恶心人时她们俩还看不惯来着。
没想到——
“殿下怎么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