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很想为难眼前的人。
余幼容一贯是懒散的模样,在宫宴上也敢睡得昏天暗地,即便这段时间跟戴皇后她们在一起时,总装作温柔小意乖巧可人的样子,但这不代表她有多顾忌戴皇后。
不过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不想给萧允绎惹事罢了。
如今,她既然下定决心要跟萧允绎在一起了,而萧允绎又不可能放弃太子之位,长久打算。
她肯定是要换个模式与宫里宫外那些女子相处的,包括姜烟。
在大度和善妒之间几乎没怎么犹豫,余幼容选择了后者,嗯,她善妒,且眼里容不得沙子。
她半眯起好看的杏眸,视线坦坦荡荡的落在姜烟身上。
若是借姜烟的口让戴皇后知道这一点,肯定要比通过其他方式要真的多,日后戴皇后再想掺和萧允绎东宫的事就不得不先考虑到她——
再者。
在她们眼里,她连书都没读过,自然不知道《女诫》、《女训》、《女论语》、《女范捷录》为何物,什么三从四德啊顺从知礼啊也就无从谈起了。
至于七出的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她表示——没人教过她。
打定好主意,余幼容就将视线从姜烟身上收了回来。
萧允绎一直注意着身旁人的表情,从她眯起眼睛时就知道她没想什么好事,如今尘埃落定的样子怕是攒了一肚子坏水。
他笑着摇摇头,随她闹。
“余姐姐,待会儿就要去筵席了,我帮你梳妆吧。”
姜烟说这话时特意看了萧允绎一眼,即便状态不佳,脸上的笑也端庄得体,“平时芙苓的头发都是我编的,余姐姐若是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当然不嫌弃。”
余幼容朝萧允绎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走,他在这儿会影响她发挥。
太子殿下很是无奈,其实这些事他可以帮她挡掉的,不过看她兴致正浓,他也不愿扫她的兴。
“我去找三哥,你好了之后让萧炎带你去他那儿。”
等到萧允绎离开,春花秋月夜五位嬷嬷将余幼容晚上要穿的衣服放下后也去外面守着了。营帐中就只剩下余幼容和姜烟两个人。
气氛不算融洽,甚至像是凝固住了,特别是余幼容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姜烟,使得她浑身不自在。
姜烟的手艺确实挺好的,很快便帮余幼容梳了个双环髻,大明朝未婚嫁女子很喜欢的一种发髻,她的动作也很是轻柔小心,整个过程没有扯痛余幼容一根发丝。
良心只痛了一下,余幼容便对着铜镜中的人笑了。
“以前在河间府时,我跟祖母听过一出戏……”她视线在铜镜中梳着同样发髻的两张脸上晃了一圈。
“是娥皇女英的故事,戏里她们姐妹俩同时嫁给了舜,还拥有一个共同的儿子商均。甚至于两人千里寻夫,知道舜已死后,抱竹痛哭……”
余幼容脸上一直挂着笑,却笑不达眼底,“后来竹上生斑,泪尽而死——这也是潇湘竹、湘妃竹的由来。”
她刚说完这段话,身后的姜烟便跪了下去,“太子妃,烟儿不敢。”
“哎?”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呢!
余幼容都不知道该说姜烟太聪明还是太懦弱,不过不等她让她起来,跪着的人就哭了,“烟儿不敢跟太子妃共侍一夫,只想给太子殿下太子妃为奴为婢。”
堂堂宗人令家的千金小姐给她一个乡野丫头为奴为婢?余幼容看向姜烟的眸光稍沉,是她疯了?
还是她疯了?
不等她深想这个问题,守在外面的春花秋月夜五位嬷嬷便跑了进来,看到跪在地上哭得泪人似的姜烟后,看余幼容的眼色各不相同。
这下子余幼容明白了,她们都没疯,是她小瞧了这些一心想要入宫的女子。
相比起徐攸宁的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