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致使黄九一起身的时候感觉浑身上下都透着酸痛。
伸了伸懒腰,骨头发出咯咯的响声,吓得黄九赶忙放下了手,他那一身几乎要风化了的骨头可经不起这么剧烈的运动。
刚走了两步,小腿就发麻,好似有无数只蚂蚁附在了上面,黄九赶忙扶住旁边的墙壁,半边身子都不敢动一下,缓了好一会麻木的感觉才消退了下去,这才开始继续走路。
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就连走路都显得那么力不从心。
好不容易走出了胡同,黄九望了一眼纵横交错的道路,挠了挠那鸡窝般的头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路了。
人老了,连记忆力都跟着退化了。
黄九看着四散奔逃的人们,假装思索了一会,然后找了一条看起来比较宽敞的路走了去。
一条街都还没有走完,干瘪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声,黄九这才想起自己没有吃饭。这些日子光顾着睡觉了,连饭都没有好好吃。他那双贼眼瞟了一圈,立刻疾步走到了一个铺子前,揭开锅盖,将里面剩下的五个烧饼全部拿了起来。
沾满了油的烧饼散发着面独有的香气,让饥饿的人无法拒绝。
黄九一连吃下两个烧饼,还想再吃,他的肠胃却已经不允许了。倘若换成了一个饥饿的青年小伙,不用说五个烧饼,就是十五个烧饼也未必吃不下。
看着香喷喷的烧饼,黄九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其揣到了怀里。虽说烧饼只有在热的时候才会格外香,可黄九也舍不得就这样再它们三个放下。
到底是老了,连饭都吃不动了。
城外的震动不断地传来,四周的建筑还在持续地坍塌着,慌乱的人也不知道是该留在原地还是该转身逃跑。
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去留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所有人都在关心着自己那未知的命运。
旁边的木质顶梁正在咯吱咯吱作响,被虫蛀的上半截正在小范围地坍塌着,直到完全破坏了顶梁的强度。
咔!
顶梁突然间折断,本就摇摇欲坠的房屋好似是一脚踩空了般,立刻向着街道坍塌而来。
快跑!
有人大呼一声,当即有更多的人惊呼响应,众人立刻拼命逃离起来,好像只有现在的人们才有一个确切的逃跑目标。
房屋初始时倒塌的速度还没有多快,可越往后就越快,年轻力壮的都能跑出去,年老体衰的也能逃出去。唯独黄九,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在念叨着自己竟然连五个烧饼都吃不下了。
轰!
房屋压了下来!
气浪携带着灰尘,吹到了长街的尽头。
逃命的人缓慢地停下了脚步,向着那堆废墟望去,眼睛里流露出大难不死的庆幸。
土木砖石,锅碗瓢盆,不停地向下散落着,没有完全坍塌的部分也在犹豫着要不要一同躺下去。
有人当即从废墟里抢东西,也有人大声哭嚎,更多的人是心有余悸地看着。
外面到底是怎么了?
要是再在这里待下去,就算没有被夜魔给咬死,也早晚被这些东西给砸死。
可我们又该逃到哪里去?
羊群没有头羊将注定消亡,而意见无法得到有效统一的人也一样,只不过是一群失去野性的绵羊。
尘埃落定,废墟也基本没有了响动,众人不再将目光放在这里,再次投向了远方,忧虑着自身的命运。
哗啦
突然间,一堆废墟被扒开,两只手撑着一个脑袋冒了出来。
可憋死我了。黄九大口喘息着,根本不在乎自己吸入了多少灰尘,他可是花了所有的力气才爬了出来。
嚯!这小老头儿,还活着呢?旁边的人露出了吃惊的神情。
小老头儿命还挺硬。
老头儿,要搭把手不?
黄九只顾着喘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