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了,亮澄澄的,久违的阳光让人感到身心舒坦,大家看着对方都笑了。
在此时,有一个泡沫贪玩,还没有消失,想吻一吻夙和的肩膀,却被突然移到夙和身后的木遂晴吓到了。
于是阴差阳错,泡沫吻错人了,在木遂晴的肩膀上破了,留下一点红渍。
夙漓被曲辞一下子握住手。
曲辞的手冰凉凉的,他握的很用力,夙漓听见曲辞说着安慰的话,只是嘴巴抖的厉害,连带着声音都是抖的,“白白啊……别……别伤心,我……我在……”
曲辞很紧张,他怕弄巧成拙,他笨,不太会安慰人。
夙漓回的简短:“嗯,好。”末了,又补充一句:“三三也是一样。”
夙漓原本阴郁的心情因为曲辞跑了一点阳光进来,有些不一样了,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木遂晴肩膀上的红点。
因为他知道,那是夜吟的鬼心,他用阿娘身体养气,最后他的阿娘,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夙漓努力想让自己看上去与平常一般无二,可看着那个红点,看着此时风华正茂的木遂晴,他到底是忍不住红了鼻子,酸了眼眶。
夙漓觉得眼皮变重了,睫毛变湿了,风吹过脸还有些冷。
夙漓咬着牙槽,低着头,一滴一滴的水珠子从眼框跳出来,是珍珠断了线,在玉容上你追我赶。
曲辞站在夙漓的前面,他知道夙漓不会抬头,他也没有去拥抱夙漓给他温暖和安慰,而是脑子一热,凑进夙漓,下巴离他的颈窝很近,然后在和他胸口之间用手搭了一座桥,放一个碗。
曲辞手心向上,用他细长,好看的手,用他白嫩的手心接住夙漓所有的眼泪,一滴不落。
曲辞想:为什么见不得他落泪伤心,或许是对他的喜欢又变深了一分。
夙和他们先把林烨扶到一棵大树下歇息。
林烨的精神很不好,嘴唇苍白,额头鼻尖都冒出了汗,嘴巴里面传出很小声的嗯哼声
夙和半蹲着身子,眉头紧锁,眼里藏不住对林烨的心疼和自责,他颤着手想摸一摸林烨的双腿,可不敢,也没有勇气。
林烨的小腿没有一处好肉,被虫子啃得到处是显而易见的森森白骨,从小□□里正咕嘟咕嘟的冒出血水,残破的血衣夹杂在血肉骨和头里面。
林烨一双本是充满力量的双脚,如今脚板成了黑红色,结了一层又一层血痂,且大面积裂开,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脚趾上的指甲已经脱落,淋漓的鲜血,触目惊心,脚面的皮早已被腐蚀,肉连着筋坦露在骄阳下。
夙和全身的弦都紧绷着,闭上了双眼,手浮在林烨的双腿上空,然后一道雄厚的道力注入林烨的双腿,道力游走在林烨全身,使他的眉毛得以舒展,嗯哼声得以停止。
夙和没为林烨疗一会儿伤,便被人阻断,睁眼一看是容寻卿,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来。
夙和晓得他心里苦,比任何一个人都难受,于是没有阻止,而是为他腾地,方才容寻卿没有第一个给林烨疗伤,也是明白夙和心里的愧疚。
容寻卿的心里有愧,千丝万缕的心绪相互缠绕着他,他像溺水的人,快要喘不过气,他对林烨,是此生难还。
有时候容寻卿在想,林烨他的一生太苦了,什么时候才能觅得良妻,早日成家立业,于是为林烨相亲这个事在容寻卿的心里已经是必须要提上日头的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林烨腿里面的污邪之气已经除尽了,现在只需好生安养生息,双腿便能恢复如初。
容寻卿为林烨擦去脸上的汗水。
柳易阳道:“小乖乖的腿不宜御剑,不宜行走太久,最好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让他养伤。”
夙和思索了一会儿,道:“要说合适的地方,只有夏夫人的小竹屋是最近的,也是最合适不过的。”
其余人赞同的点点头。
木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