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忽然有些累,“我这些年对你,对左家如何,我相信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我不想多说什么了。
我欠了你父亲的,我自认这些年都还清了,我不可能让我的儿子再接着还,那对我的儿子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左氏气得直喘粗气。
这些话是沈则早就想跟左氏说的,只是一直没机会说出口,现在终于说了,只觉得心里一阵舒坦,好像心里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一下子被搬走了,心头的包袱也不在了。
“沈则你忘恩负义!”左氏厉声咆哮,起身去打沈则。
以沈则的身手当然是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了左氏打过来的手。
沈则这些年对左氏甚至是对左家都可以说是仁至义尽。
一个人如果一直对某个人很好,他要是一直好下去,那么对方不会有什么感动,甚至只会觉得这是应该的!
可一旦你停止了对那人的好,那么对方就会觉得你太坏了,太过分了!
现在左氏就是这样。
沈则冷漠地站起身,看着犹如疯妇的左氏,他对左氏其实没有多深的爱意,再加上他常年驻守边关,跟左氏聚少离多,夫妻感情就更淡薄了。
只是当年左氏的父亲是为了救他而死的,再加上左氏毕竟是他的妻子,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儿子,因此沈则一直对左氏很好。
可只要是人那就会累,这些年沈则就累了。
左氏无休止的闹腾,还有左家仗着他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不断惹祸。
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沈则去摆平。
沈则对左氏的不耐烦,对左家的厌恶都是这样日积月累,一直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地步。
沈则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他抛不开恩情的包袱,可绝对不能再让自己的儿子再背!
当初左氏的父亲救的是他,可不是沈天鸿!
“你要是担心你以后的日子,那你就无须担心了。
你跟天鸿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也不是那种心肠恶毒之人,只要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天鸿是不会故意针对你的,这点你放心就是。”
放心?左氏听着沈则的话差点没笑出声,她算是看明白了,如今这人眼里除了他那个儿子,就再也没有别人了!他这个结发妻子算什么?什么也不算!
“我在,他们尚且不愿意搬回来。等我不在了,他们更不可能搬回来。”
沈则还是比较倾向于他会走在左氏前头,他比左氏大三岁,再者常年在战场上,大大小小的伤受过不少。左氏这些年可是养尊处优,怕是指甲盖的伤都没受过。
“等我走后,你就是府里的老夫人,天鸿他们又不在你跟前,府里不还是你一个人独大。
我不懂你现在有什么好担心的。”
左氏冷笑道,“沈则你是在自欺欺人!亏你有脸说什么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那私生子可是太子的嫡亲表哥,他们关系那么好。你如今在,他们还有顾忌,等你不在了,我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明珠哪里配不上你那个私生子了?你现在竟然连个保障都不愿意给我,你真是太狠了。
直到今日,我才算是看清了你的冷血无情!忘恩负义!”
“天鸿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只要你别去找他们麻烦,他们也不会害你!”
左氏根本不相信这话,回以重重的冷哼。
沈则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转身就走,气得左氏在屋子里发疯,把东西全都砸了个稀巴烂。
左明珠迫不及待地问左氏,“姑姑你跟姑父说得怎么样?”
触到左明珠那双急切又含着盼望的眸子,左氏移开了视线,恨声道,“你姑父那忘恩负义的不同意。”
“什么?姑父居然不同意?他为什么不同意?当年祖父可是救了姑父的命啊!”
不止是左氏认为沈则一直欠着左家,整个左家都是这般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