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郭芸脸色变得惨白,她紧紧的咬了咬下唇。
忽然她起身紧走几步来到了李程身前,一把拉起李程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身上。
李程被她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软玉温香自然美妙,但自己才成婚第二天就这么随意,似乎不大好吧!
更何况,他记得郭芸似乎已经和平凉侯之子完婚了。
他连忙推开郭芸,皱着眉头一脸不悦,“长公主有话不妨直说,若是能帮的,我必不会推辞,何故如此作态。”
郭芸脸色凄苦,她低声说道:“那就多谢李郡公了。”
郭芸这才将缘故娓娓道来。
事情的根本原因还是来自上次的两王叛乱,郭芸的公公平凉侯也曾在吕氏的商会中入股,而且据说牵涉颇深。
事后皇城司大索京师,查访到当时平凉侯虽然没有真的参与进叛乱,但也曾趁机高价卖给两王不少兵甲武器。
因为事涉惠国长公主,皇城司仔细确认之后,将查到的事情详细的写了个密奏交给了官家郭桢。
郭桢看了之后大怒,恼恨平凉侯知情不报,且贪图钱财将制式军械卖给逆贼。
一道旨意,便将平凉侯一家押进了皇城司大牢,并着有司严加审理。
郭芸由于是公主身份,逃脱了此次灾祸,被郭桢命人送回了荆王府。
虽说没有牢狱之灾,但她也被平凉侯之事牵连,在郭桢恨屋及乌的思想下,郭芸被宫里收回了宫牌,再也不能自由出入宫苑了。
经过大理寺和皇城司联合审讯之后,平凉侯私卖军械交通叛贼一案,铁证如山不容狡辩,按大周律,其罪视同谋逆论。
大理寺卿亲自上报给了郭桢,御笔朱批平凉侯夺爵斩首,家中男丁流三千里,女眷没入教坊。
郭芸得到消息后想要进宫求情,却被禁军挡在了宫门之外。
想到新婚不久的丈夫就要被发配到三千里外的烟瘴恶地,她便坚定了意志,在宫门口长跪不起。
跪了一个时辰之后,官家依然不见她,她自己也被父亲荆王派人半强迫式的带回了王府禁足。
这一关就是两月有余。
一直到上个月,叛乱所牵连的人才被一一处理完,平凉侯一家也都死的死散的散。
荆王这才收回了看守郭芸的人手。
郭芸找到了许多以前要好的闺中密友,想请她们帮忙,设法将丈夫带回京城。
但得到家中警告的往昔好友们,不是拒绝见面,就是直言相告帮不了。
郭芸刚开始整日以泪洗面,渐渐的,看透情况的她也放下了,现在她只求平凉侯之子能平平安安,好好的过完此生。
她看遍京师,发现也就只有一个永安郡公,或许能看在自己曾给他说媒的份上帮上一帮。
李程听完,忍不住有些唏嘘,惠国长公主成婚的时候他不在大周,不过如兰也派人送上了一份厚礼。
没想到许久没见,她竟然落得如此田地,真是人生无常啊!
“长公主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向官家禀明,但如何处置还要看圣意,你也知道,毕竟这种事情不比别个。”
手下的小弟跟想要篡权夺位的叛贼眉来眼去,这种二五仔不斩草除根难道还要留着过年吗?
摊到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人身上,想必都会做出这种决定,甚至有可能会更狠。
要知道历史上被夷三族的人可是比比皆是的,郭桢只诛首恶,已经算得上仁慈了。
郭芸听了李程话,轻轻的行了一礼,“奴多谢李郡公,不管有没有用,我与他毕竟夫妻一场,如此也算尽到了本分。”
李程叹了口气,“长公主日后若有闲暇,可来我府上与萱儿一起游玩消遣。”
郭芸卸下了心中重担,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李郡公怕是不知道,如果我要求见徐国公主,少不得要被驱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