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两眼惊恐地看着门口,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着,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爹,你怎么……来了?”
王莽此刻怒火中烧,咬了咬牙,强行压住当场宰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的冲动,沉声问道:“走不走?”
王宇想到自己马上将要面临的下场,体如筛糠,咬咬牙,略胖的脸颊上赘肉微抖,半晌才憋出极低落一个字:“走。”
他低着头,走到了王莽的身边,大气都不敢出。
王莽微微偏头看着噤若寒蝉的长子,这才发现他这一年来又长高了不少,已经比自己都要高一点,自己每日忙于政务,竟是没有注意这一节,心里除了愤怒之外,也生出了一丝怜惜之意。
王莽又将冰冷的目光扫向屋中的成阳侯赵訢,赵訢被他如刀的目光一盯,浑身也打了个冷战,有些僵硬地起身施礼,嗫嚅着说道:
“小侄见……见过叔父。”
看着那张俊美的脸,王莽心里的愤怒与杀意不停地交织着,难怪自己最近回家总是看不到王宇,原来是跟着一帮纨绔子弟厮混,还接手了这等腌臜生意,想到这儿,他恨不得拔出剑来宰了赵訢,再把他的首级扔进楼下的人工湖。
片刻之后,他还是强压下心中怒意,也没有理会赵訢,一把揪住王宇的衣领,像拎着小鸡一般,走出了长春苑这间雅致的密室。
就在父子二人即将走出房门之际,身后的赵訢脸色已经恢复了常态,脸上堆出笑容,朗声说道:“还望叔父息怒,回府后莫要苛责王宇兄长。”
王莽停步回头,望着这个赵飞燕的亲侄子,面上浮出一丝冷笑,淡淡地说道:“成阳侯,今日我本该一剑将你斩了,再提着你的首级入宫请罪,可念你年幼,不想与你计较,回府之后且安分些,莫要撞到我的手上,否则就算是你那两个姑母也救不了你第二次!”
赵訢平日仗着赵氏姊妹撑腰,骄纵惯了,此刻被他训斥,心中惊怒交集,脸色阴晴不定,嘴唇儿气的直哆嗦,却是没敢再说一句话。
……
朔风呼啸,漫天的飞雪已经将长安包裹成一片白色的世界,天空像是挂起了一层帷幕,街道、树木被大雪覆盖,全部消失在白色的世界中,触目可及的纯白色暂时覆盖了所有的肮脏与污秽。
大雪渐渐止歇,东方也隐隐透出了鱼肚白,王莽府中,早起的家人早就将院中的积雪扫成了几个大雪堆,昨夜被羽林骑押回来的樊建等纨绔子弟都被送回了各自府中交给他们长辈发落,只有那一众恶奴排成两排,直挺挺地跪在前院。
回到府中,王莽翻身下马,揪着王宇,面无表情走进院中,看着小山似的大雪堆,把脸一沉,大喝一声:“把这些个奴才给我填到雪里去,能填几个填几个,剩下的绑起来打!”
院中几个羽林骑将校答应一声,架起为首的几个恶奴倒着头扔进雪堆,连惨叫还没来的及发出,瞬间上半身便已经埋得无影无踪。
“填雪!使劲砸实了,再用水泼,冻结实点。”
王莽一边揪着王宇向后院走去,一边淡淡地说着。
将校们毫不犹豫依令而行,没头没脸地一阵添雪……丫鬟仆妇们躲在厢房,隔着窗棂与门缝看,有几个胆小的已经吓得当场晕倒。
王莽走进后院,直接来到了书房,用稳定的双手推开房门,然后对着王宇一脚踹了出去!
一声惨叫响起!在阖家大小惊恐的眼光之中,还有些浑浑噩噩的王宇,被这一脚踹成了一个圆球,狠狠砸在了案几上,咔嚓一声,原本牢固的案几被这一砸之下竟然垮塌下来。
王莽受封大司马后,新都侯府依例翻修了一遍,现在分成前后三进院落,虽然不算豪奢,也是家宅阔大,响起一声惨叫的书房在正西边,靠着后花园,由于在内宅之中,也是下人们最能亲近的一间,骤闻得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起,听到声音的下人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