倡馆姑娘的身价银都极高,远超了打点一般官僚的钱,东方明这个要求对于文怡来说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仗着长春苑背后的势力,她平素也未把普通官吏放在眼里,此刻听着东方明这近乎无礼的要求,心头一阵怒气涌出,冷声嘲讽道:“清凤姑娘的赎身钱可贵着呢,这位公子……或者是大人,京兆尹虽然是个肥差,但衙门里能拿得出这钱来的,恐怕也就只有王舜大人本人了,敢请教您是哪位?”
这番话不仅极不客气的把东方明的话怼了回去,还说明了除了王舜,京兆尹衙门的其他人都不值这个打点价格。
东方明眉梢轻轻一挑,微笑应道:“哪位都不是,只是我喜欢听这位清凤姑娘唱曲,这点赎身钱还是拿的出的。”他之所以此时便要带走清凤,是因为此刻已经和对方朝了面,对方已经知晓了自己与清凤在房中有过谈话,如果对方和刺杀自己的人有直接关系,此刻再让清凤留在此地,只怕明天就会变成人工湖下的一具尸首。
文怡气极反笑,冷笑连连道:“好好好,感情这位公子竟是拿官威来压长春苑了,看来公子真是不知道我们长春苑的深浅。”
“废话少说”夏侯仁在一旁听得心头火起,配合着东方明说道:“这位姑娘乃是私伎,又不是军中的营伎,依汉律,只要有人出钱脱籍,你长春苑便得应着,怎么?以为我们公子拿不出这几千五铢钱?”
夏侯仁自幼贫苦,没见过大世面,也不知道倡馆姑娘的身价钱,几千枚五铢钱在他看来已是了不起的数目了,这时的估价便是脱口而出。
几千枚五铢钱?文怡心头大怒,若真有人要为清凤赎身,公道价也要出三五万五铢钱,这两个来闹场的人,居然说出几百两这种可笑的数目来,再加上连番被东方明的态度若有若无的撩拔,终于让她失了冷静,大怒说道:“公子若是能拿三十万钱来,我马上让你把人带走!”
汉成帝时期,三十万钱可以买关中地区豪宅两幢,良马六十匹,几十亩良田,可以供寻常百姓吃用几辈子,就算放在富贵人家,也是个惊人的数目!
文怡冷笑看着这两个人,料定这世上没有人会用三十万钱来买一个姿色寻常,只是歌声了得的歌姬。
但东方明却是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不等她改口,将手一挥随意说道:“这便说定了,快将她的契约拿来。”
此言一出,满座俱惊,夏侯仁长大了嘴,在他出生的村落,只怕全村人用一辈子也凑不出三十万钱,买个歌伎就要花这么多钱!就连站在一旁的清凤自己,都流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而文怡更是大感荒唐吃惊,呆若木鸡一般站在了原地。
良久,她蹙了蹙眉,压着性子向着东方明微微一福,脸上挤出一丝轻笑说道:“董公子果然是位爱开玩笑的风趣人物。”
东方明眯眼看着文怡的如柳娥眉,红红双唇,眸子里的柔媚,以及唇角绽出的勉强笑容,但总感觉有些不舒服,因为她看似示弱,但实则骨子里透着一丝无比娇傲的味道,根本看不起自己和夏侯仁,不过越是这样,东方明越好奇这长春苑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不是玩笑。”东方明敛去了笑容,说道:“三十万钱买人,先前你说好的,莫非你准备赖帐。”
文怡咬着下唇,冷冷看着东方明,半晌后忽然说道:“长春苑出万钱为公子压惊,此事不需再提。”
一万钱能买良马两匹,这是长春苑付出的诚意,但在东方明看来,她这诚意未免太晚了些,而且看着文怡眉宇间那股子施舍与不屑的味道更是让人火大,他微嘲说道:“今夜的事情,有趣的很,哪里来的惊?我只是要这清凤姑娘,你们倒是卖不卖?”
文怡似乎没料到东方明竟是如此不给面子,嘲弄道:“难道公子还真拿得出来三十万钱?”此时已经不仅仅是清凤赎身的问题,也不是长春苑担心京兆尹查案的问题,而是双方在比拼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