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丽而威严的未央宫沉默的伫立在长安城地势最高处,静静的俯览着城中的一切。
全城宵禁,街道上只有零星的灯火闪烁,而高高在上的未央宫此刻却是华灯初上,烛火通明,与城中周遭的黑暗相比,似乎隔绝出了天上与人间。
一座富丽奢华的寝宫坐落在未央宫内,即使是太后的长乐宫和皇后的椒房殿与这座寝宫相比,也有些相形见绌。
朱红色的明柱,雪白玉石砌成的台阶,连殿门的门限上都镀了一层黄金,殿内的墙上挂着黄金制成的精致壁灯,处处都装饰着蓝田墨玉和翡翠珠宝。
蓝田玉镶嵌的一个大浴缸中,盛满了豆蔻之汤,水光潋滟,还在冒着热气,显然有人出浴不久。
一张白玉、黄金、配以翠玉、明珠做成的特大合欢床,粉红纱帐低垂,帐顶装饰万年之蛤所产的夜明珠,烛火映照下帐中出现了一男一女的身影,帐内不时传来一阵阵勾魂摄魄的笑声。
“合德,你也真胆大,这时召我进宫,万一陛下来了如何是好啊!”
“我的世子千岁,你就这点胆子还想龙御天下?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陛下此刻正在椒房殿里和姊姊快活呢!”
“宫里终究…终究是人多眼杂,万一传出风声…”
“唉!我在这宫里久了,就是每天想你!反正我从来没想过当什么昭仪,哪天废了我最好!只是在那之前,能见你一次,就要快活一次!”
忽然,殿外响起了一个清丽的女声。
“哈……说得真好啊!告诉你,你这个昭仪恐怕想当都要当不成了!”
随着声音,殿门“哐当”一声被推开,皇后赵飞燕面沉似水,直闯了进来。
一袭淡紫色长裙如飞瀑流云拖曳于地,剪裁极为得体的紫纱宫衣裹住她娇小曼妙的玉体,衬的本就欺霜赛雪的肌肤宛如凝脂。一截皓腕恰到好处的裸露在外,头上梳了一个瑶台髻,杏眼妩媚,双眸似星。
她此刻妩媚的脸上如同罩着一层寒霜,冷冷的望着帐内衣衫不整的男女身影。
“世子千岁,听说定陶王送你进京是让你在太学中好好读书,恐怕没有嘱咐你进宫夜宿龙床吧!”
帐中的男女正是赵飞燕的妹妹赵合德与定陶王世子刘欣,赵飞燕的骤然闯入,先是把两人唬的魂飞魄散,待看清只有她孤身一人,不约而同的长吁了一口气。
刘欣不慌不忙的整理好内衣,穿上了一件滚龙锦袍,将一顶紫金冠戴在头上,配上英俊的容颜,瞬间显得风采照人,煌煌然宛如神子。
他缓步走到赵飞燕面前深施了一礼。
“既然皇后来了,臣不便久留,这就告退!”
赵飞燕柳眉挑了挑,既没答话,也未阻拦。
刘欣保持着施礼的姿势,倒退着走到门口,见赵飞燕没有说话,转身出殿,消失在夜幕之中。
赵合德将纱帐挑起,稍微整理了一下亵衣的衣襟,蓬松着云鬓,脸上红潮未退,将玲珑有致的身体慵懒的斜倚在床上,拿过一把轻罗团扇轻轻摇动,望着姐姐赵飞燕说道:
“姊姊好兴致啊,不去陪着陛下颠鸾倒凤,反而跑到我这儿来棒打鸳鸯。”
赵飞燕柳眉紧蹙,拉过一把团凳坐下。
“你真是胡闹!就不怕坏了大事?大先生来信要我们小心谨慎,刚才接到淳于长密奏,五先生截杀王昭君失手,伤在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毛头小子手里。这个当口,你还有闲心叫刘欣进宫,万一节外生枝,不怕大先生动怒?”
赵合德一双勾魂摄魄的妙目霍然放光,银牙紧咬,冷声说道:“又是大先生,大先生!大先生在乎过你我姐妹的死活?咱们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说不定哪天就弃了!是了!你在乎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