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是那温润的语气,可话语间的霸道与强势,却令玖玖禁不住地颤了颤。
乖,别害怕。
这可是他捧在心尖儿上宠护的瓷娃娃,纵是情愫翻涌,南宫离也依旧强忍耐着,轻缓而悉心地引导着她。
长夜如水,温柔绵延。
他们可以慢慢来。
烛火轻晃。
喜庆的朱红纱帐,犹如那随着古典名曲《春江花月夜》翩翩起舞的曼妙舞女,随着旋律,时而幽静委婉,时而悠扬热烈。
直至曲子尾声,尾音又是那般飘渺悠长,往这深寒冬夜里,添了一抹月夜春江的醉人温暖。
曲子奏毕,夜已至五更。
照顾着玖玖睡下,南宫离薄唇浅勾,低笑瞧着那疲惫的睡颜。
双颊醇醉的赧色还未褪散,额间细碎的软丝被薄汗打得微润,温柔乖巧地贴着鬓间。
惹人心怜。
看的男人心绪悸动,忍不住再度俯首,朝那柔软精致的粉脸颊上轻啄一口。
纵是仍想大放情怀,他也只能深呼吸平复下来。
替小家伙仔细地掖好被褥,旋即返身下榻,从容更衣。
殿门吱呀,那抹重复玄墨的颀长身影,悄然没入那落着细雪的冬夜中。
与带着几名精锐影卫的雪鹰汇合后,缓然步入位于九王府后花园底下的密室。
越发深入,那中年男子暴跳如雷的嚎嚎声,便越发清晰。
你是南宫离身边的玄风是吧!好啊你,竟敢绑架西夷的齐威王爷,你们好大的胆子!
你们这般对本王,难道不怕本王回了西夷,直接挥兵攻打你大尧么!
那可真希望二王爷您说到做到了。
许尚威话音才落,一阵疏冷而戏谑的低笑声,倏地自密室通道口处传来。
他微愕片刻,下意识循声望去。
倒是不屑一笑:果然又是你干的好事,南宫离!
话语间,他微一侧眸,见着雪鹰竟静默伴在南宫离身后,眸色更是狠地一敛。
果然是衷心伴主的一条好狗,本王竟也着了你的道了!
被他侮辱,雪鹰倒不以为然。
只淡淡抬眸,目光依旧如雪般沉着冷凝。
您即便是真的捉了佩儿来威胁,雪鹰也不会背弃王爷,辜负他的养育之恩。
行你有种,你们全都有种!
许尚威讽刺地放声大笑起来。
由他笑够了,才又稍微缓下,继续冷冷地瞪向南宫离,既然人已经落到了你手里,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快意地一勾唇,若你不怕我西夷大军,联合你们大尧的西南镇关军,一同踏平这小小皇城的话!
二王爷多虑了,晚辈哪敢对您如何。
南宫离并未被他激怒,倒是偏首轻笑,请您过来,自然是好吃好喝供着了。
说着,他负手于背,缓步踱到那冷眸怒瞪的中年男子跟前。
顿了顿,只微微倾身,唇边恣意更甚。
待晚辈将您养得又肥又胖,配得上您那祖传蠢钝如猪的脑袋时,您便可荣归故里了呢。
你说谁蠢钝如猪!
许尚霎时红了眼,气急败坏地跳叫。
却又觉他话中有话,心下不禁泛起一丝隐隐的不安,嗓音骤沉,南宫离,你又在玩什么阴谋诡计?!
先同晚辈玩阴谋诡计的,似乎是二王爷您吧。
南宫离轻挑长眉,淡笑地直起身子。
侧身走了两步,复抬眸望向那透入些许蒙蒙微光的透气窗。
薄削唇角轻泛,道得毫不避讳,晚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既然您想染指我大尧江山,那您的小小西夷,晚辈便不客气地先收下了。
话语间,他重新侧眸望来,眸色难以言喻,届时,西夷也成了我大尧色的倏地,您只需从晚辈这儿走出去,便能轻松成为大尧人,岂不方便多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