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其间的皆是文人雅客。
贺令姜在婢女的引导下进了茶楼后院,便见到了懒洋洋地躺在院中花架下小憩的玄珩。
正是夏日,一向畏寒的他终于换上了薄衫。
“郎君,贺七娘子来了。”婢女轻声禀道。
“哦?”玄珩睁开眼,撑着手臂坐起了身子,原本坐在矮凳上为他按腿的婢女连忙停下手。
见玄珩示意,她上前撑着他将人移到了一旁的轮椅上。
贺令姜看着他衣摆下的两条腿,即便精心养护着瞧起来并无异样,可许是因着旧疾难消,就这几步,他也全然靠婢女撑着才行。
也得亏那婢女虽然看着瘦弱,却身怀武艺有一身好力气。
等到坐下,他才吁了一口气,笑着看向贺令姜:“见笑了。”
贺令姜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瞧了瞧他一旁摆的茶盏、果点、书册:“你这日子过得倒是悠闲。”
玄珩得意一笑:“那可不?”
“前些日子,郢都内外乱的不行。你瞧我这副样子,也帮不上什么忙,师兄他们又不放心让我出来,只好整日困在太清观之中。”
“如今事情过去,这茶楼生意也愈发好了。我这个茶楼东家也不管事,索性躲到这茶楼后院里觅个清闲。”
婢女垂首斟茶,轻轻放到贺令姜同玄珩面前。
贺令姜轻笑道:“确实,你这东家,日子过得闲适滋润地很。”
“不过呀,你也不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这不,我这处倒有一事,想向你请教一番呢。”
“哦?”玄珩顿时来了兴趣,“堂堂贺七娘子,竟还有事要向我请教?当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术业有专攻,我于符咒之术上确实懂得比寻常玄士多些,可要论及奇门遁甲之术,还要当数你了。”
贺令姜笑着道:“我听袁掌司说,不缘司入司考核中收入的那幅《风雪暮归图》便是你亲手所绘,其中种种巧思亦是来自于你。”
“我这处正好有一物,涉及到奇门之术。”
贺令姜从袖中掏出一物,放置玄珩面前:“此物乃是裴世子与我的。”
“裴世子协助不缘司探查神宫之事,前些日,他在万安县处恰好得了此物。”
玄珩看着桌上那枚八角琉璃镜,只观其外观便见玲珑精致,只可惜却裂成了几瓣。
“可惜了……”他叹息一声,伸手将破碎的琉璃镜小心捧起,“你既拿它来问我,想来这镜中另有乾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