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热水来吧。”
“不用!”府医隔着门道,“冷水便可。你备好水后便立时退下,呆在自己的屋中,没有我的吩咐不可踏出房门半步!”
药童不明所以,然而先生既然如此吩咐了,他也只能照做就是。
幸而如今正是五月的天,已有几分热意,府医褪下衣衫,将自己从头到脚都洗了一遍,而后又换上干净的衣衫,将方巾系在面上。
紧接着,他又取过铜盆,将换下的衣衫烧掉。
等做好这一切,他方打开房门朝外而去。
家主今日是不在府中的,他拧眉想了想,脚下一转向贺令姜的院子走去,途中若是遇到人,他便远远地避开,以防与人接触。
等到贺令姜看到站在院中,与她遥遥相对的府医时,她心中不由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紧接着那府医朝着站在廊下的贺令姜躬身一礼,声音中尽是凝重:“七娘子,府中恐有人染了疫疾。”
他声音不算大,然而还是顺着风清楚地传到在场之人的耳中,琼枝青竹几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疫疾一出,皆是哀鸿遍野、十室九空。
且如今,这一例还是在贺府之中,在这人口稠密的郢都之内。若是爆发开来,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琼枝暗惊,幸而她方才在府医的要求下,将院中其他人都遣回房中了,否则这时怕是要立即乱起来了。
院中是死一般地静寂。
贺令姜沉默片刻,方缓缓开口:“是老杜?”
府医沉重地点头:“八九不离十。”
他抬起头看向贺令姜:“趁着如今疫症还未蔓延开来,消息也还未泄露,还请七娘子立时做好安排。”
疫症如若在贺府之中蔓延,整个贺府之人怕是都要有生命之忧。
而这府中疑有人染了疫疾的消息若是泄露出去,那么贺府在郢都之中怕也是要处于立锥之地,难以容身了。
对这其中的严重性,贺令姜自然心知肚明,可她更明白此时慌不得,亦乱不得。
“好。”贺令姜应道,她的声音平和冷静,丝毫没有那种危机将来的惊慌失措。
看着她不急不躁的模样,府医彷若有了主心骨,那颗惊慌害怕的心也跟着渐渐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