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述无奈地笑笑:“便依世子所言吧。”
何谌笑着击掌,一旁便由仆人送上七弦琴。
崔述接过绸缎,缚于脑后遮住双眼,温声道:“诸位若是准备好了,那便开始了。”
说罢,他抬手起势,一曲悠扬而起,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伴着曲子,那支红梅从永穆公主手中开始一路传过,便到了贺令姜手中。
她正想将这红梅递给旁边几桉后坐着小娘子,悠扬的琴声却在此时戛然而止,贺令姜的手就这么伸到了半空中。
“是贺七娘子呢。”永穆公主似笑非笑地道,“贺七娘子玄术无双,我却未曾听过贺七娘子吟诗呢。”
覆眼弹琴的崔述放下手,双手轻按于琴面,温声笑道:“既然琴声止时,梅花恰好传到贺七娘子手中,那今日这第一首诗,当由贺七娘子来吟。”
贺令姜将执着梅枝的手收回,抿嘴微笑:“贺七并不善吟诗作赋,还望诸位莫笑。我便自罚三杯了。”
说罢,她已然举杯,连饮了三杯下肚。
德宁郡主不禁鼓掌赞道:“令姜当真爽快!”
此后诗令继续,这其间有人吟诗得了众人满堂喝彩,亦有人一时想不出自认作罚。
其间,倒也算得其乐融融。
等到多轮诗令过后,又有人提议道:“今日雪景难得,有诗无画,岂不是憾事?在座诸位,不如就今日之景,绘上一幅画如何?咱们今日可在诗画上都评出一个最佳来。”
他话音刚落,便有人应道:“说得对,诗画相融,才是绝佳。”
贺令姜不禁头疼,瞧瞧,也怨不得她不爱参加这些宴会,赴宴就如同被夫子考察一般,又是诗又是画,雅致是雅致,可无奈她骨子里却不是个雅致人。
依着她瞧,这喜雪宴上吟诗作画倒不如出去戏冰来的有趣。
可众人都说好,贺令姜自然不能再道什么,她只盯着面前的笔墨默默发呆。
贺云嘉凑过来看了她空空如也的纸张一眼:“令姜,你怎地不动笔?”令姜她不是最擅绘画的吗?
贺令姜支着下巴,懒懒道:“许久不动笔画,生疏了。”
眼见着众人都停了笔,她也只好草草画了一只红梅交差。
永穆公主还有何谌那处看着一幅幅画作,欲要选出一个最佳来,等到看到贺令姜的画作时,便是何谌也不由暗自扶额。
这也未免太简单了,一支孤零零的梅枝立在画纸上,其上只懒懒地点着几个殷红的花包,委实不像出自世族的娘子之手。
永穆公主不由轻笑出声,看向贺令姜道:“贺七娘子一手符箓画的甚好,没想到这绘画上却如此……如此令人一言难尽呀……”
说着,她将贺令姜的画展到众人面前。
何谌不由皱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