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见贺令姜要起身退后,她轻轻拉住贺令姜的手,叹道:“我这旧梦啊……已经许多年不曾想起,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刻意遗忘了。可如今再梦起来,却发现刻骨铭心的人和事,怎能轻易就这般忘记呢?”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侧首瞧向那张眉目间颇有几分熟悉之感的清绝面庞:“令姜,你可知我这叫我想起便难眠的是何人何事?”
贺令姜垂眸,微微摇头:“令姜不知。”
“这位故人啊……你倒与他有几分相似……”长公主的目光似乎穿过她,看到了远方,“他自幼聪慧机敏,从小便跟在我身后长大,与我最是亲近了……”
贺令姜心中不由一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既是故人旧梦,长公主便当放宽了心才是。囿于过往,思虑过重,总归是伤身又上心的......”
长公主看着她,还想说些什么,终还是咽了下去:“罢了罢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未必愿意听我唠叨往事呢。”
她伤感地笑了笑,转而道:“驸马与你阿爷相识多年,是至交好友。”
“如今你同德宁也年岁相近,往后若是无事,也可以多往府中来玩耍。我呀,瞧着你们这些年轻人,也开心。”
“是,令姜记下了。”贺令姜点点头。
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没有再说什么:“耽误了你许久,去吧,德宁那处的宴席估摸着也要开始了。”
贺令姜低声应是,站起身朝着她与驸马何晏施了一礼,而后才缓缓往厅外去。
何晏瞧着她的身形消失在门外,才出声道:“公主贸然提及阿冉,并不合适。”
“是呀。”长公主叹息道,“只是,我总想对她多讲些阿冉的事。毕竟,若我猜的不错的话,她该是阿冉的女儿呀……”
做女儿的,若是对自己的身世和阿爷一无所知,那该是多么遗憾。
自长公主府寿宴之上,她便着魔般地对贺七娘子生了好奇之心,甚而私下派了人去打探。
这一查,果然就查出了东西来。
这贺家的七娘子说是与贺六娘子贺云嘉同胞而生,可彼时她出生时却无人知晓,过了两个月贺相山才从外面将她抱回来,说是生而体弱因而听了道人的话,在道观中养了两月。
她着人去同贺家老仆打听,又耗费了许多人力物力,这才寻到为当年为宋氏接生的稳婆。
当年,宋氏可是只生了一个。
那么贺令姜到底是从何而来?临川的老人们,有说是这是贺相山在外头生的。
可长公主却不这么认为,算算太子妃快要临产的时间和宫乱的日子,那孩子若是能成功生下来,当与贺令姜差不多大。
特别是,她的眉目之间,与阿冉是那般相似,太子妃还是贺相山嫡亲的妹妹。
再联想贺氏一族突然举族迁回临川以及后头种种行事,长公主心中几乎可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