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符,也近一年的光景了,这一年,她倒是刻苦认真,因而进步不小。
今日这一遭,她绘得是风符。
贺令姜瞧着手上黄符,看其下笔走势,倒是连贯自然,仔细感知也能察觉符中微有灵气流动,算是成符了。
她坐直了身子,起身行至屋前,将紧闭的书房门打开,一时间凛冽的风便卷了进来,间或夹杂着一两片飘进来的雪花。
她站到廊下,将手中的符箓递了一张给阿满:“来,施展瞧瞧。”
阿满双手接过,将符箓夹于食指和中指之间,口中轻轻念咒,而后用力一抛,那黄符便疾射而去。
随着黄符至处,忽有一股疾风突起,瞬时卷起了漫天雪花往半空升去,院中的枯枝抖落了枝头积雪,簌簌地往下落。
片刻之后,疾风退去,被掀飞到半空的雪花又纷扬着飘飞而下。
“七娘子,您觉得如何?”阿满两只眼睛亮晶晶地朝她望来。
贺令姜微微颔首:“尚可。”
阿满学这风符不久,这疾风,已算可以。
不过——
她两指夹起符箓,收至自己颈边,口中轻吟,而后施力一扔。
黄符疾射而出,顿觉院中肃杀一凛,而后便见半空雪花顿时恰似被拦腰截断,全数往一个方向平滑而去,“卡察”一声,院中枯枝尽折,落了一地。
“你再看看,咱们用的同是你绘的符箓,我也未曾使内息,缘何会有不同的结果?”
阿满拧眉,沉吟片刻后恍然道:“是在咒术上。七娘子念咒,不似阿满这般小心谨慎,生怕念错了一字一句,而是随心而出。”
贺令姜点点头:“所谓符咒符咒,两者密不可分。于初学者来说,御符亦要施咒,光符画得好没什么用,还要咒术念得到位。而这个到位,便是随心、自然。至于怎么把握,便需要你自己好好去感受了。”
阿满受教般地连连点头:“阿满记住了。”
“不着急,慢慢来。”贺令姜瞧着漫天的雪花,笑着道,“大雪一落,这年也就不远了……”
“在玄术一道上,于走得快得人来说,一年也不过是堪堪入门。路漫修远,秉承继续求索之心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