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的人越来越少,贺令姜看着那先前抱怨的花娘同她身边的女子相继离开,避开众人跟了上去。
此时已过晌午,纵然厅中有茶水备着,大多人也已是饥肠辘辘。
那花娘吩咐身边的婢女:“去厨房取些饭食过来。”
她身旁的女子亦对自己的婢女道:“你也一道去吧。我这两日受了些寒凉,你去瞧着炖些驱寒的汤药来。”
婢女领命,转身相携向后厨方向去。
等到到了居所处,那女子才同身旁的花娘分别:“今日干坐了大半天,都累得紧,先回去歇着吧。”
“嗯。”那花娘点点头,“月娘,你身子若是不适,用过药也躺下歇会儿。这两日馆中事情着实有些多,你可得当心点儿身子。”
“好。”那名唤作月娘的女子点点头,两人便各自回房去了。
过了许久,那往后厨去的婢女才提着一个食盒匆匆回来。
月娘站起身问道:“如何?那处可是出了什么事?”
婢女忙道:“月娘子莫急,婢子方才问过了,就是里头问的话多了些,耗了些时间罢了,并无什么特别的问题。”
“至于她方才出来跌的那一跤,纯粹是脚下不稳罢了。”
“没事就好。”月娘皱了皱眉心,“绿珠这事,实则是在我计划之外。若不是她偶然撞见后厨那处与外头传话的人相会,着实是没有必要动她,再徒生波澜。”
谁能想到,绿珠会往那么偏僻的地方去,还恰恰听到他们二人言语之间提及在贺令姜那处的安排?
她虽没有听个完全,不知晓二人到底是谁的人手,只是心下生疑,可她若是因此生了探查之心,那便麻烦了。
因而,这人也就不好再留了。
正好近日他们在大周朝廷手里又栽了个跟头,虽然暂时拿贺令姜不能如何,可扰一扰这大周官场还是可行的。
她心下一动,便想到了刑部尚书周允家的三郎君。
他时常会往这兰音馆中来,且此人痴迷音律,对绿珠颇有几分另眼相待之意,这是馆中人都知晓的。
既如此,以他设局便再好不过。
即能解决绿珠这个隐患,也可趁机让周允同这兰音馆背后的赵家端王斗起来。
无论最后谁胜,都能搅浑了这潭水。
她当初选择入这兰音馆,瞧中的便是它背后的势力。
赵家想借此笼络权贵、打探消息,她为何不能借赵家之势而为之?便是有何谋划,也能扯着赵家的名头,叫他们双方撕咬起来。
月娘冷笑一声,而后又叮嘱道:“周允明显是不相信周三郎会杀人,他这次来,便是铁了心要弄清楚真相。我们既然设了局,要引他与端王一方相斗,咱们这处就要稳得住,千万莫要露出马脚来。”
“这几日,就暂且不要与外头传信了,以免引人注意。”
婢女低头应是。
而另一处,周允的手下人已经询问结束,周允瞧着贺令姜的身影出现在花厅外,便知她那处也应当有了结果。
于是便起身同那鸨母道:“今日劳烦鸨母了,询问所得,我还得回去再理一理。若是改日还需要,我再派人上门。”
鸨母心下微僵,这位可真是不客气,可她又能如何?只得应下而已。
“好。周尚书若是有吩咐,只管说便是,我兰音馆定然配合。”
她目送着周允带着一行人渐行渐远,这才唤过身边人,低声耳语几句后看他离开,这才转身阖上了大门。
周允跟着贺令姜一道上了马车,马蹄声声,朝周府而去。
“贺七娘子,可是有什么发现了?”
贺令姜点点头:“这兰音馆内确然有几个神宫之人潜着,主事的应当就是那名唤作月娘的花娘。”
她先前派人盯了兰音馆许久,自然知晓那与卖油郎有来往的仆妇到底是哪个。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