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涿州刺史觉屋中似有动静,睁开眼一瞧,便见一道黑影立在屋中。
他吓得立时要惊叫出声,却又被对方掏出了金牌镇住,咽了回去。
这是为圣人办事的人,才会有的金牌。
“阁下是为圣人办事?”涿州刺史强自定下心问,“不知如何称呼,今日到来又有何吩咐?”
那人又掏出一块令牌,亮在他眼前:“我乃镇北王世子麾下。我家世子奉圣上之命办事,如今已至涿州。涿州富贾陈氏恐与神宫余孽有牵连,着命立时派兵围住陈府,不得放走一人。”
镇北王世子,裴攸?
他眉心一皱,裴家世子追查神宫私售铁器案,他自然晓得。
这事从北地到临川,又一路到了郢都,折还至范阳卢氏、杨氏头上,如今怎地又到涿州来了?
涿州富贾陈氏恐与神宫余孽有牵连……
他心头猛跳,自己担任涿州刺史,平常里少不得宴饮,与那陈家偶有往来,暗中也或多或少地收了些好处,为陈家做事予了些方便。
可他彼时也只当陈家是商贾之家,不过就是与他一些生意上的方便罢了。
但朝廷若是不明就里,将他扣下问罪,该当如何?
范阳卢氏、杨氏,接下来倒霉的不会就是他吧?
涿州刺史面上不禁一白,心中惴惴,可他更不敢耽误裴攸的吩咐。
到了这要紧关头,他的头脑还是清楚的。
先前与那陈家往来,也只是贪钱受贿,行个方便,如此事发也好辩驳一二,可如今他若是耽误了裴家世子的事,这勾结神宫的帽子,自己怕就是脱不下来了。
圣人摆明了要严查神宫跟官场,他如今这下子,可是惨了。
然而即便心中暗自叫苦,他也只能赶紧起身,亲自率人去将陈府围下。
他这事做的不可谓不小心,就怕事先走漏了风声,叫陈家跑了一蚊一虫,届时可不是要算到他头上。
只希望,他先前与陈家的便利,没牵扯到私售铁器案上去。
否则,他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届时头顶乌纱丢了不说,这一族上下的性命前程能不能保全,都是两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