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一声令下,外头却不见有人进来。
玄武宫使一愣,这才察觉,贺令姜方才在入大殿之时,已随手布了一层隔音的结界,他们里头这般动作,外头却听不大清楚,同样地,外头是如何情况,他们里头的人,也无法及时知晓。
他方才的注意力都在贺裴两人身上,又加之打斗之间,招招都是杀意,竟未曾留意这一点。
他捏诀施术,从袖中抛出几道符箓,直冲大殿四周疾射而去。
符箓碰到无形的结界,便无火自燃,而后只觉空气中的气息一变,结界破了。
外面喧嚣的厮杀声,勐地涌进了静寂肃杀的大殿之中,霎时席卷到人的耳中。
外头,打起来了!
玄武眉梢紧蹙,脸上终于沉了下来:“你叫了人来。”
贺令姜微微耸肩:“怎地?只许宫使你布置人手,引我入陷进,就不许我带着人手破局了?”
“我与裴世子虽则算得上艺高,这胆子却算不得上多大。毕竟乱拳打死老师傅,宫使派了这般多的好手出来,便是我二人,也怕挡不住啊……”
裴攸不禁看了她一眼,如阿姮这般的人,还说自己胆子不大,那这世间,可没什么人能称得上自己是胆大之人了。
然而,胆大却不意味着乱来,艺高却不能自负。
“宫使莫不是以为,我们此番夜探清和园,当真是来去孤零零地两个人吧?”贺令姜挑眉问。
正如玄武宫使疑心自己故意放了广宁,想着顺藤摸瓜,她也不是未曾设想过,若是广宁察觉不对,这计策落空怎么办。幸而,广宁只当自己侥幸,果真带着他们一路到这处来。
但涿州一行,未必能如她想的那般容易顺利。广宁失了范阳,便往涿州来,这神宫的势力地盘,她可当真不敢小瞧。
她虽未曾料到,自己想顺腾摸瓜,玄武也打着请君入瓮的的主意,一个不察果真踏进了玄武布下的圈套里。
可她也不是全无准备。
他们此行往涿州来,除了明面上带着的那些人,亦放了人手在暗中,以备不时之需。她与裴攸潜入园中查探,那些人便隐在附近。
察觉大殿周围有禁制,且还颇为高明之时,她便已放出了尺廓在外头看着,一有不对,便通知外头的人直接攻进来。
玄武方才拉着她啰嗦那般久,为的就是暂时稳住她,等暗处布置的人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两人合围。
贺令姜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只不过,她等得是尺廓通知外头的人手,带人攻进来罢了。
自古以来,话本里的那些反派也好正派也罢,都是死于话多。啰嗦不绝,话多语密,导致的最终结果要么是猝不及防地被反杀,要么便是煮熟的鸭子莫名飞了。
她游历江湖多年,焉能不知这个道理。
狭路相逢,兵戈相对,全看哪个下手更快,哪有靠嘴皮子取胜的?
如今与玄武耐着性子打机锋,也是端看个中思量了。
因着广宁还有杨氏在范阳的遭遇,玄武并非未曾想过,贺令姜此行,直接有可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带人闯进院子里。
可他近几日也派人留意着,涿州境内并无大批人马动作的消息,州衙那处亦未曾有调动人手的痕迹。
如此一来,他见到贺令姜裴攸二人时,也只当他们此番只是夜探虚实,并未立时对清和园这处动手。
这般好的机会,他精心布置的人手,此时不动,莫非还要等这两人折回搬了大批人马上门,将他们剿尽不成?
哪成想,贺令姜这番却不是孤身上门的,听着外头的厮杀声,她带来的人手还不少,只是瞒过了旁人罢了。
玄武眼中微冷,一张胖乎乎的脸笑起来和善可亲,此时沉下却有几分阴冷可怖。
“没想到贺七娘子还有后援。但即便如此,你们想安然离开我这清和园,也是痴心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