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如此说,便是心中确定了。
韩正却不由好奇:“此时正是关键时刻,依着你的谨慎,便是她是贺氏之人,也不值当你冒一丝风险,如今怎地竟放了她入城?”
丁奉垂手,将方才城前之事说了一遍。
韩正明白过来:“你这是瞧中了她的手段?”
“是。”丁奉垂首道,“张太守一事,着实蹊跷……”
姚州太守张虔陀虽说不上多么清正廉洁,但为人处世还尚可,更懂得权衡利弊。
这样一个人,又怎会因着瞧中南诏大王子的爱妻,便要强行让人相送,还上门辱骂?
可据太守府中之人所言,这事确然是太守亲口交代的。
只是,他既做了此事,又怎会等那南诏大王子上门算账时,却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
看南诏后来做法,此事定然是南诏之处暗中使了手段,故意为之。
这里面,瞧着还有些术士的邪乎之法。
南诏之地,多巫蛊。
他们从军之人,虽一身血气,不惧那些劳什子邪祟鬼怪之说。
可对方若是在暗处,行什么妖邪手段,他们这亏便吃得莫名了。
贺家七娘子与那神宫邪道的打斗,他瞧得仔细,这位手段可不容小觑。
让她入城,有用!
“年纪轻轻,又有这般本事,可当真少见。”韩正暗暗点头,他站起身来,“走,上城墙前,先带我去瞧瞧这位贺家的娘子。”
他当年闲赋在郢都之时,与贺家之人,也算相识。竟不知,没落了十几年的贺氏,在如今的小辈中,还出了这等人物?
此时的贺令姜,方将自己满身的血气收拾了一番,正坐在帐中打坐。
帐外有士兵来报:“贺娘子,都督和丁副将来了。”
丁副将就是先前那守城将领。
贺令姜将内息拢入丹田之处,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掀开营帐,便瞧见一位年约五旬的将领,在丁副将的陪伴下,朝着大帐这处走来,想来便是这姚州的都督韩正韩老将军。
他身着铠甲,步态沉稳,面上神态刚毅自然,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将领。
据闻,这位韩都督,已然镇守姚州十六七年。
这些年间,姚州都未曾出过什么意外,然而南诏这次,着实是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谁能想到,本是来上交贡赋的南诏王子,一个突然死了,另一个又反手轻而易举地占了姚城县,还带着大兵围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