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峥连忙移开了自己的脚,换了方位,去搬身前的大石。
这石面平滑,又兼之旁边还有蛇蜕,可见此处应当是巨蟒的休憩之所。
只不知,那巨蟒若是知晓自己的安眠之榻,马上就要被垫到石门下面去了,该作何感想。
这石块可不轻,尺廓连同贺峥吭哧搬了半天,才勉强将它一道石门下头。
尺廓这下可放心了。
他拍了拍手,当先进了石室之中。
贺令姜紧跟着而上。
一进石门,贺令姜就不由眯了眯眼睛。
着实是相较于外面的昏暗危机四伏,此处着实是过于华丽富贵了些。
石室约莫着有十来丈见方,鸡蛋大的夜明珠,石室之中的墙壁上缀了一圈,将室内照的清清楚楚。
其中堆着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堆堆几乎都有小山那般高,几要装满了整个石室。
珠宝堆成的小山,在明珠荧光映照下,闪着金灿灿的光芒。
满室的珠光宝气,几要化成实质流泻而出。
尺廓夸张地捂了捂自己的眼睛:“哎呦,这可要闪瞎我的眼了!”
贺令姜不禁白了他一眼:“至于吗?”
这处金银珠宝虽多,可光线毕竟只靠夜明珠散发的光芒。
夜明光乃是冷光,光度暗,便是折射出金银珠光,也比外界温和得多。
尺廓冲着她一仰头:“当然至于!我做黄父鬼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瞧见这般多的珠宝财物!”
说罢,他就冲上去,躺到珠宝堆里,又将一堆金银拢到自己怀中,美美地打了一个滚儿。
哎,竟还是只好金银的黄父鬼,他也不嫌膈得慌。
“那你是得好好看看……”贺令姜无奈地摇了摇头。
做黄父鬼,还能做得这般没见识,可当真是令人心生怜爱呢。
又来气人了!
尺廓站起身,指了指脚边堆得便是的金块,叉手瞧着她同贺峥:“你们瞧过这般多的珠宝?”
贺峥摇摇头。
尺廓又眉梢一挑,瞧向贺令姜:“你见过?”
贺令姜也摇了摇头:“也没见过。”
“那不就得了?”尺廓扬了扬下巴,言语间颇多自豪,“你们见过的,说不准还没我多呢。”
贺令姜顿觉好笑,逗他道:“可我们也没同你这般,活了上百岁了呀……”
尺廓不由一噎。
“更何况,你还能自在变幻,哪里去不得?”
“这处金银虽多,可若比起前朝的国库,亦或如今大周的国库,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贺令姜不禁好奇:“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去国库里逛一逛?”
尺廓摆了摆手,面上一副正色:“你瞧我像是那等看重身外之物的人?国库再大,不过是个冷冰冰的仓库罢了,有甚好看的。”
贺令姜瞥了眼他方才还在其中打滚儿的金银小山,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尺廓还死鸭子嘴硬:“我身为黄父鬼,要什么东西没有?对那国库才没兴趣。”
难道不是皇宫戒备森严,有帝王之气震着不说,还有各家玄门高手守卫其间,他不敢进去随便游荡?
不过,这话可不能同他说,否则他非得跳脚不成。
“是是是……”贺令姜也不和他犟了,明智地闭上了嘴巴。
她不再管抱着珠宝乐呵的尺廓,绕过小山般的珠宝,到了后方。
只见珠宝后方,还留出了一小块空地。
空地之上,置了一座高台,上面摆着一只由琉璃雕刻而成的匣子。
贺令姜拾级而上,到了琉璃匣前。
透过晶莹剔透的琉璃,可以隐隐看到一朵青莲舒展着花瓣,悠然浮于匣中的玄冰之上,身下莲叶青翠。
从滇国亡国算起,此处已有百年的时光,然而这青莲却开得正好,毫无凋败之势,当真是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