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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中之人,不得行借贷之事以谋私利。若有违此规者,笞四十。”
冯氏虽非贺氏子弟,但嫁入贺家,便是贺家的人,她虽是初犯,但这笞四十的惩罚,也是逃不掉的。
贺千里无奈叹气,然后俯身对着贺宪成一礼道:“阿兄,冯氏毕竟是妇人,身子弱受不住。她做下这事,也是我过于粗心大意,没有察觉之故。这家法,还请允我代领。”
冯氏瞪大眼睛:“郎主!”
她扑上前,跪倒在地道,“阿兄,您是贺家家主,秉公处事,我无话可说。这族规,既是我犯的,惩罚便由我来受,与我家郎主无关。”
贺千里低声喝道:“住嘴!”
“郎主!”
“取妻不教,夫之过也,这罚合该由我来受。”贺千里看向贺宪成,“阿兄,若要行家法,现在就开始吧。”
说罢,便一撩衣袍,跪了下来。
贺宪成点点头,道:“你倒是有些担当。既如此,我也不会手软。”
贺氏施家法的用具是一根特意编织的藤条,浑身色泽暗红油亮,足有小儿手臂粗,拿在手上看着就足够令人胆寒,更别说抽在身上了。
贺宪成挥起藤条,然后狠狠落下,破空声伴着藤条抽在皮肉上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众人耳中。
贺千里不由闷哼出声。
一旁的冯氏,更是眼中发红,眼泪唰唰地往下掉。
坐在旁边的冯通,也跟着不安地动了动屁股。
贺家施家法,他一个外人无从置喙。这事虽是因他向冯氏要钱而起,但他又不知这钱是怎么来的。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贺家大老爷将他留在这里不说,还任凭他这个外人看着他对自己弟兄施家法,到底是何意?
藤条打在身上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贺千里的脊背已是鲜血淋漓,透过衣衫浸透出来。
他紧咬着牙齿,面部因疼痛又强自忍耐而抽搐起来,即便如此,他喉间还是时不时泄出几分痛极的闷哼。
冯氏在一旁泣不成声。
“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四十!”
等到最后一鞭落下,贺千里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郎主!”冯氏大惊,慌忙扑上去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