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里,前一天母亲还同父亲守在河堤上忙碌,可今天却被告知,母亲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车祸去世了。这让他怎么接受的了,于是他发狂了,大喊着这不可能,哭着要到河堤上找母亲。
张武及时控制住了他,却一脸忧虑,他不明白儿子突然怎么了,一晚上的时间产生这么大的变化,先是要找一个不存在的孩子,又要去找明明知道的早已去世多年的母亲。开始他还以为儿子是在胡闹,通过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来向他索求,可慢慢的他发现好像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儿子好像真的觉得妻子一直活着。
可这怎么可能,几年前一次醉酒,他载着妻子将农用车开进河里,妻子溺亡,他被救起,这一切张良都是知道的。
事情过后,儿子痛恨他,性格大变,变得沉默寡言,不在轻易与他交流。可他自己又何尝不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为什么醉酒,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救起妻子,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时考虑到儿子的感受,以至于如今父子二人关系都淡漠了。
这几年他无时无刻不活在悔恨中。
回想起那天晚上儿子他们要找一个叫林坤的小孩,他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这是几年来父子间说的最多的一次话了,内心还是有些高兴的。
可现在……
张武觉得儿子病了,自那开始就将他锁在家中禁足。
直到不短的一段时间后,见张良情绪平稳,才同意他走出家门。
张柱,张志刚,孙安雅他们也逐渐明白事实已然无法改变,唯有默默接受现实。
几人再聚首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汛期已过,天公作美,期间没怎么下雨,河堤有惊无险。
四人齐聚,这件事对他们影响很大,原本活泼开朗几个孩子俱都变得沉默不语。
世界仿佛同他们开个一个巨大的玩笑,打破他们十多年来对它的认知。他们也曾自我怀疑过,是否真的像村民们,玩伴们所说的他们真的发疯了,可如果确实如此,那脑海中那些存在的开心的,悲伤的,难忘的记忆又由何而来呢?!
不可否认,这一切转变离不开那天的地窖之行。几人为了求证,将那天发生的事极尽所能回忆对照,想要找出导致这一切的蛛丝马迹。
然后经过几人的小心求证,找出各自记忆中无法互相印证的部分。
首先,他们地窖之行的打赌没有问题。但在张志刚、张柱、孙安雅三人的记忆中,林坤因为胆小不敢下去,张良借着开始下雨危险以及陪伴林坤为由也没有进入,两人承诺如果他们三人成功拿回土豆,会拿出自己的弹珠。
所以进去地窖的只有他们三人。
而张良记忆里,几人全部进入,林坤受伤,致使在取土豆过程中他落后三人一步。
这是几人第一处相互记忆不符的。
然后,在孙安雅的记忆里,她拿手电时因为感觉电池电量不足特意更换了新的电池,所以全程手电电量都是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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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的。
而张良记忆里,他持有手电因为电量不足而熄灭,并因此受到惊吓,电筒在开始就遗失在地窖内。
这是第二处。
除了这两处,几人记忆中再早期相处经历,生活轨迹等大致相符。
最后察觉出的是他们从地窖出来后的改变。
林坤消失,林忠国的独子变成独女,所有关于林坤的事情都产生改变,或是根本从未发生过,或是人物关系发生变化。再有就是林坤的母亲意外去世,林坤的父亲性格变化,这都是与他们记忆不符的。
其他三人自身也或多或少有些影响。
比如孙安雅前年生日时,父亲曾送给她一只三花猫来养的,现在这件事也未曾发生过,那只猫从来没来过到她们家。
几人记忆里同处二班,但那次询问老师过程中发现,张志刚变成一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