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将近夜里十二点,4号院楼上楼下除了一楼宋轶房间的窗户里还透出灯光,其他屋都一片漆黑。
漫长的黑夜才刚刚开始,但真正清醒着的却只有宋轶和汪辉两个人。
“你说什么?!”
这个点儿了,宋轶尽管看书熬夜习惯了晚睡,可也比不了白天的精神好,突然听到汪辉的话,震惊地眼睛都瞪圆了。
“你没听错,我说的就是老吴。”汪辉面无表情,没有一点嬉皮笑脸不正经的样子。
带着这种表情的汪辉是大部分考古研究所的人没见过的,看起来让人感觉陌生而寒气逼人。
宋轶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眼睛定定地看着桌上的专业书,手渐渐握紧了拳头。
“这个事我也是意外知道的,最开始我也不相信。你想老吴那人,这辈子为了考古连孩子都没要,跟他老伴儿一块儿干了一辈子工作,他这种人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汪辉感叹着,一张严肃的脸上没有半分破绽。
宋轶抬起头,看着汪辉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汪辉被问得有点猝不及防,心理准备完全不够,嘴角哆嗦了一下才有一点结巴道:“那个,岁黄这儿是考古大省,八几年那会儿,这里当时还穷得很,不少人不就靠着老祖宗地下这点儿旧物件换点钱吗?我是去年冬天在村子里听一个来这儿收旧货的说了一嘴,后来回A市又在五桥古玩市场那儿听一个开店的老板提起来,你想他们民间搞古玩的对咱们所里那几个老家伙哪个不知道,特别是老吴,太明显了。”
“可冯村这个文化遗址我们到现在才刚有了点眉目,他老吴怎么可能在十年前未卜先知?”
宋轶那铁青的一张脸上肌肉都绷紧了。
“你不知道吗?当年岁黄这边的文物办公室不是收过这附近村子里的东西嘛,只不过那时候没批文又没钱,发掘工作根本不可能展开。可这种事情外行人不知道,行里的谁不知道!就算不是本地考古研究所的不知道详情,就老吴那认真劲儿,什么行里
。的文章期刊都不落下,谁都不在意他都不会错过,他干了大半辈子,你想他会看不出来?”汪辉说着说着嘴也不瓢了,底气十足地看着宋轶。
“你有什么证据?道听途说能拿来当证据吗?”宋轶看向汪辉,拳头攥得更紧了。
“……”汪辉终于为之语噎,可又不甘心:“你要什么证据?事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可能是假的吗?不信,不信你去问老吴,看他怎么解释!”
宋轶没说什么,可脸色已经难看得有点吓人了,突然他抬起胳膊,指着房门,对汪辉不客气道:
“你出去!”
“哎,你怎么这个态度?我这可是为了队里和所里啊!我跟他老吴可没什么过节!”汪辉没想到宋轶也会发火,而且还发到了他身上。
“出去!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宋轶终于一声低吼,发出了他憋了半天的恼怒。
“哼!”汪辉一脸没意思,只好站起身来,想想又觉得气不过,看着宋轶冷笑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沈队这样,你也是。不过老吴这事我要是没有十足把握也不会特意来跟你说,不过现在看来是我瞎了眼,你跟那个姓沈的果然穿一条裤子!”
说完,汪辉径直往外走。
宋轶努力平息自己心里的怒火,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汪辉的背影道:“明天不准在早会上说这事,你要敢当众揭了老吴的短,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汪辉听到这话停了一下,接着头也没回一声冷笑开门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沈魏风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自己正在苏筱晚身边躺着,外面有小雯屋里屋外进进出出的声音,还有洗漱的打水声与手压井上金属轴的扭动声。
他转过身,看了看蜷缩在自己身旁还在沉睡中的苏筱晚,已经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