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走了,留下一屋子人的震惊。
宋轶还扯着嗓子在后面喊了两声:“老吴,老吴!”
沈魏风气得把头扭向一边,双臂交叉在胸前,想努力把火压下去,呼吸在一点点变重,脸色十分难看。
苏筱晚倒是默默地又坐下了,然后盯着桌上一堆一堆的材料出神。
宋轶见状赶忙从中调停:“苏副队长,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老吴这人就这样,他没坏心眼儿,就是太耿直了,对谁都这样。回来找个机会跟他解释解释,毕竟他这人嘴上说不干了,哪里舍得!老工作狂了。”
苏筱晚摇摇头无奈道:“他说得没错。”,然后凄然一笑。
确实,苏筱晚这人向来是不惮于承认自己的错误的,特别是在她的专业和工作上,她有着典型科研工作者的求实精神,即便今天是老吴在质疑与她工作不太相关的部分,她也仍是觉得自己并没什么好辩驳的。
无风不起浪,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错与对,在这件事情上不由他吴大军来判断!”沈魏风坐直了身子,以手敲桌子,声音里全是怒气,嗓门大得二楼都能听见。
苏筱晚叹了口气道:“那应该由谁来判断?你吗?还是我?或者在座的各位?再或者警察?”苏筱晚的眼睛微微泛红,眸光闪亮,可眼中流动着的全是悲伤。
沈魏风被问住了,悲愤交织之中,皱着眉头痛苦地猛地拍响了桌子,吓得一屋子人再也坐不下去,纷纷找理由离开,宋轶虽然坚持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出去了,临走前看了看苏筱晚,不禁摇头叹息。
人,都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沈魏风和苏筱晚。
沈魏风再也控制不住他的怒火,忍不住冲苏筱晚大声起来,熬了几晚的眼睛通红一片,脸上的线条笔直的,没有一点柔和的迹象。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这么在乎他说的干吗?!我不在乎!”
苏筱晚看向沈魏风,她看到这个男人在这一刻眼底竟然荡着泪光。
“魏风,你可以不在乎,可我不能不在乎!我现在百口莫辩啊!只有我走了,才能止住谣言,结束这些
。质疑。但如果是老吴走了,我会变成队里的罪人!”苏筱晚觉得自己心跳得像要跃出了腔子,人生的前途真是一片黯淡!
沈魏风站起身来,走到苏筱晚面前,拉着她的手站起来,扶着她的双肩,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罪人又怎么样?!如果要当罪人,我陪你一起!大不了我以后不干了!要杀要剐还是要坐牢,我都无所谓,我只要现在,今年的考古季结束时的最后成果,到了那一天,他们想怎么处理我都行。”沈魏风的语调缓慢而沉重,每一个字似乎都砸在了苏筱晚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眼里的泪滚落而下。
“魏风,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也是,我们何苦这样挣扎?宋轶说得没错,老吴是无法舍弃工作的,我走了他就能安心在队里工作,你以后的发掘任务只会越来越重,更需要男人出力,相比我来说,你在工作上更需要的是他。你就让我回去吧!爱也是要被祝福的,而我们从没有得到过,这可能就是我们的命运。”
“我不相信这是我的命运,我不是没有办法,我只是需要时间,你给我一些时间,到冬天,只要到冬天,我保证一切都可以水落石出,我坚信你爷爷和你父亲都没有做过对不起自己国家和民族的事,他们都曾经努力过,你又怎么能放弃?”
“如果结果不如人意,你该怎么办?从此再不干考古了吗?你能终身放弃你的事业吗?还有你父亲,他那样的人能对你撒手不管吗?就算你不在乎,他们也不可能不在乎。你要为了我让他们在怨恨中度过一生吗?这不是我要的!”
苏筱晚推开沈魏风,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倦怠感一时间如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