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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1 / 2)

我所认识的唯诺是一位剑客,他自那年离去了纾南小镇后便隐居乡下竹林之中,他午后总仰在弯的摇椅上静静望那洁白天空,蔚蓝万顷,傍晚会独自一人走上崖峭,晚霞安静洒落身旁,他微微看着山下西边的那一抹寂寞的余晖,伫立良久。

我问过他:世间之事本就多变,或许她的离去才是对这件事最好的解释。他坐在崖边望着崖壁深渊,手中握着浅色的香囊: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今年春,朝廷予我一道密令,我独自一人,提上行囊骑着快马奔走扬州,在那里我会觉得自己还有着片刻的安心。

天空渐渐暗淡下来,我一人趴在府内书房窗前看着天边缓慢游动的点点繁星,觉得它们像是群孩子,可以在没有诱惑的世界里闪现着光芒。我看见扬州府仆人在黑夜里来回奔匆的背影,才会想起来外面的世界已经不同往日,无数人失去了家,无数人沦落天涯海角。清军的铁骑自山海关南下后,北方一片狼藉。我是一位书生,虽没有前朝东林人杨涟那般不惧生死,倾心社稷的精神,但毕竟当亲眼见到瘦小黝黑的人群无望的跪在街道上,自己本就脆弱的心已然不能再承受如此承重的情境,望着蜷缩在墙角的他们,我知道自己已没什么能力帮助他们。或许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我才去会拼命的回想过去,回想那年自己和福安在镇里安心生活的情景。

十年前的纾南小镇,地处烟雨江南,浅棕色的屋檐瓦砾架在起伏的楼阁亭府之上,弯流的河水安静流淌,这里远离尘世,没有特别的烦杂,也没有多余的热闹。过节时候会有烟火突然升起骤然消失,孩子们围在一起欢呼叫嚷着,仿佛岁月伤痕无法夺取这些喜悦这些流年。

那年冬天,大雪还没来得及落下,湖面也尚未冻结,但湖水却平静的很,没有波澜。那时我正在镇里有名的先生学堂里读书练字,每日看着诗经儒学伏案感悟。那日学堂放的早,福安拉着我跑往香墨亭。我听镇里人讲,香墨亭是二十多年建起来的,传闻有天外情侣在此相会,他俩在此居住后经常写诗作画,流连纾南湖水之间。他们建起了这座香墨亭,将伊人的所作诗词藏于此处,后不久,伊人终躲不过万物循环,消逝人间。后来这里经过县里大肆宣扬,皇帝竟也来此游走一番,之后便是各路豪杰雅士在此聚集,谈论世事,盛为繁华。

我跑进了香墨亭中,亭内雕刻着美轮美奂的花纹,我感觉一股淡淡的墨香弥漫开来。福安指着一幅少女刻画:素,你看出这画中之人的不寻常之处了么。

我自小便喜爱来亭中玩耍,幻想可以娶一位这画中女子为妻,她的美貌深深存在我的脑海里,浅浅的笑,酥酥的唇。

我对福安说:哪有什么端倪,肯定是你倾心她的容貌,眼睛昏花了吧。

福安站在原地,依然注视着:不是,她的动作不对。

我本不想多看,只是见到福安如此用心,便抬头顺着女子的手势方向看下去,她指着手中的书卷,书中的字本就微小,随着年代的更替,微小的字更是辨认不出。但奇怪的是,画中女子眼睛并未望着书卷,而是深情的注视对面,但对面是什么却无从可知。

我见到亭外的人匆匆离去,来回奔走,感慨冰冷的季节带给人的无处安顿的生活。

忽然远处传来几位衙役的呼唤声:这地方不能再呆了,尽早离去吧。

我不理解:为何。

衙役缓缓移动着:你没看见府衙张贴的告示吗,年初皇帝来过这里,这里已染了圣气,如今这所亭子已归官府所有,百姓不得靠近。

我听着衙役的声音划过冷冷的风点点涌进我的心里:我们只是来看一眼,呆上一会便离去。

衙役叫嚷着:你这书生胆敢违背官令,叫你走还磨磨蹭蹭。

我心想,就因为这里沾染了点皇帝的气味便要这般,朝廷是不是还要圈画任意一块地为官府征用呢。

我刚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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