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怀着孕,每天二两肉三个鸡蛋的养着,唐钱儿还是日渐消瘦,只肚皮隆起,有些吓人。
邹小戏抱着甘小棠去开解唐钱儿,把理都掰碎了说,唐钱儿应得好好的,过耳不过心。邹小戏回来后没忍住对甘大抱怨。“二叔做的太过了。”
“任怎么说,钱儿现在怀着孕呢,他这样对钱儿,有他后悔的时候。”
“他们自个还拧巴着,别人劝是没用的,阿翁还能再打一顿?”甘大说。“要我说,老二家的也有错,老二为了开这个酒楼可是没日没夜,耗费心神,她来一句要不是她爹,老二能成事?这哪个男人听了能受得了。”
甘二和唐钱儿也有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哪至于为了白玉娘就对发妻如此,只因那日唐钱儿怒极开口没了顾忌,说没有她娘家,他什么都不是,猪都杀不得,跟在父兄后面处理处理猪下水的货,因着老婆娘家开了店起了势,就做起这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事。
还有当初甘家底蕴单薄,接连娶了两个媳妇,又给两个儿子分了产,甘二想开酒楼,银钱就不足,的确是唐家给了不少帮助,但是甘二自认为后来银钱够了,还给岳家的时候照市面上的利息还高两分。
为了开这个酒楼,他是十二分精力都投入在其中,是他的立身之本,如今被枕边人说是依仗岳家的软脚货,可见她从来是看轻他的,这让男儿自尊如何受得了,若不是当日执意不肯去唐家接钱儿回来,也不会让他爹打的那样惨。
因着唐钱儿有孕只能把她接了回来,好脸色却是没有。
“话是难听,但是是假话吗?”邹小戏反问,“二叔再怎么辛苦,如果不是钱儿娘家给的钱,他有地辛苦吗?”
甘大说不过邹小戏,拱手求饶,想要抱过甘小棠来哄哄,邹小戏眼一白,“你洗澡了吗,一身臭气就想抱女儿,别惹她哭。”
被点名的甘小棠一脸无辜。
七月热的时候,邹小戏在廊下铺了竹席,四周围着竹栏,任十一在里头爬玩,家里这么多孩子,女人们可没有清闲的时候,都是从早忙到晚,唯一得闲的唐钱儿便坐在竹席边上,看着甘小棠。
甘小棠看一眼她高耸的肚子,不敢靠近,只在边边上玩,任她怎么逗弄都不过去。
唐钱儿逗弄一会见甘十一不过来,也就不再说话,人坐在跟前,神魂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大姐。”一个娇娇怯怯的声音喊道。
甘小棠耳朵一尖,这个声音好耳熟,抬头一看,这不就是那个,那个叫什么娘的,二叔的外室。
甘小棠神情紧张,看看四周,娘和阿婆去后院晒腌菜,前院就一个她,一个二婶,这女人这时候上门来干什么?
唐钱儿有些迟缓的回神,再迟缓的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谁,她静静看着白玉娘,身形瘦削,穿一身粉红衫儿,手上一对绿玉镯子,衬得皓腕如雪。唐钱儿走神想,白玉娘和她差不多大,如今还有这等风流体态,难怪甘二喜欢。
想到甘二,唐钱儿胸口刺痛,不再走神,她大着肚子,不能弯腰抱起甘十一回避,只好坐着全当没听见。
“妹妹来给大姐请安了。”白玉娘怯怯的说,她看见唐钱儿高耸的肚子眼底也有嫉恨,甘屠户说了让她生个儿子就进门来,她娘也使劲催她用力,但是甘二老是不来,就算偶尔来了,也只看看孩子,并不留宿,她就是想生孩子也没地生。
再有甘二看她也不像是有情谊的样子,女子其实心挺细的,男人心里有没有你一打眼就能看出来。她只能安慰自己甘二和唐钱儿也还没和好,趁着这时间她还有机会。
“大姐,你看你现在行动不便,家里大小事务都累着婆婆和大嫂,我实在于心不忍。”白玉娘说,“大姐就当我是个丫鬟,我进门来就是为了伺候甘家老小的,大姐行行好,放我进家来吧,只要我进来,就是要二郎再不来我房里,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