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心怀执念,执念能让人无谓生死,亦能让人扭曲成狂,这股执念使人坚毅。
一只干枯的手爪慢慢探出深坑紧紧扣住土地,另一只手爪也伸出深坑,两只手支撑着上官锦残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爬出深坑,他背后的一对翅膀已经耷拉在地上,他身上满是血迹的白衫破烂不堪,他爬出深坑躺在地上,那变长的手臂慢慢缩短变回原样,他身后的翅膀逐渐消失,他嘴里的獠牙不见了,那双血红的双瞳变得暗淡,脸长的鳞片消失,呈现出来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孔。
此时,所有围观武者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上官锦身上,他们没有讥讽与嘲弄,也不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安静看着躺在地上那个软弱无力的可怜人,月台之上的大能武者们亦一言不发,也有的人为上官锦的坚韧不拔而露出怜悯的神色。
怜悯之心人皆有之,他们不再觉得上官锦可怕,而是为这个坚韧惨败的人叹息,上官锦在喘息中慢慢反转身体,他爬在地上看着天赐,他头上的黑发之间多出了几缕白发,他嘴里咳着血水,他的眼神不再阴沉锐利,变得暗淡无光充满绝望,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冯天赐,你杀了我吧!这条命是你给的,现在你可以收回去了。”
天赐真气运行右臂,一把燃烧着黑焰的九尺巨刀出现在他手中,在黑焰巨刀出现的那一刻,安稳就坐的凌云仲突然身体前倾,他眼中露出惊疑之色,他蹙起眉头凝视着天赐手中之刀。
阿九和夔女相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显出凝重,在他们身后的唐笑天和另外四位君主则都眼露震惊之色,因为那一把黑焰巨刀出现之后,他们心里竟然生出慌乱和惊惧,那是一个修行者本能对于威胁自我发出的警告和戒备,其他大能亦是如此。
“那是一把什么刀?”美艳的妇人问道;
满脸黑须的中年男子道:“那是一件神器!”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一件神器
,是什么神器能让我心神不宁?”美艳妇人疑惑的自问;
“哈哈,没想到妳玉女宗的君主沈嫣然,也会害怕!”中年男子笑道;
“齐胜君,你又何尝比我强的了多少?”
唐笑天呵斥道:“别吵了,那把刀给予我的感觉,像是一个死神在凝视着我。”
齐胜君和沈嫣然两人双双闭口,不再言语。
上官锦看着天赐,天赐举刀甩手向着远处挥下,一道黑焰刀芒向着远方飞出,所有人的目光凝视着那道远去的刀芒,刀芒向着远处落霞山边缘的一座小山而去,片刻的沉静之后,那座山上黑焰冲天而起,轰隆的炸裂声响起,整座小山在炸裂中被那黑色的火焰燃烧成灰烬,一座耸立的山,在天赐一刀之下化为虚无。
所有的人看着天赐,他们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乌贼刀从天赐的手中消失,天赐看向失神呆滞的上官锦,开口道:“今日我不想杀你,当你有一天能接下我那一刀之力,再来找我复仇吧!”
东扶国的两位尊者出现在上官锦身后,两人看了一眼月台上的凌云仲,只见凌云仲毫无波澜,两人又看向天赐,天赐开口道:“带他走吧!”
上官锦被两位尊者扶起,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天赐,两位尊者也毫不犹豫,其中一位尊者抱起上官锦腾空而起,另一位尊者扫了一眼月台之上,也飞身而走,天赐的目光投向月台上的阿九,只见阿九已经收起折扇,从座椅中起身,只是他想纵身而起的那一刻,看到了天赐的目光,阿九微微一叹,终究未向上官锦追去。
一具身着白衣长裙的倩影从月台上飞身而起,她犹似一只优美的雀鸟,轻轻飘落在天赐身前,天赐看向唐玄儿,只是唐玄儿未有任何言语,她纵身扑向天赐的怀中,淡淡幽香传入天赐的鼻内,唐玄儿已经紧紧的抱住了天赐。
她的双臂紧紧搂住天赐的脖颈,她的身体紧紧贴在天赐的胸膛上,她的头埋在天赐的肩上,把长长的发丝留在天赐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