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山梁就是梁东方红林场了。听到说话声,李锦醒了,比预计的时间醒得早了许多,搓搓小手再次趴到背篓沿上朝远处打量,一排排红砖瓦房看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
今天是周日,林场场部除了几个值班的工人在打扑克,看不到什么人。
钱利康过去打听林场场长在哪,值班工人回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说话,扭回头去继续打扑克。
钱利康有点窘,钱利安以为弟弟说话声音小对方没听清,跟过去放大声音又问一遍。
“你们想找哪个场长?”
正坐在钱利安对面的大叔甩出一张牌以后,朝钱利安身后的背篓看去,看到背篓里不是山货而是坐着一个小闺女,咧嘴笑了。
钱利安本能地护住身后的背篓,可是大叔的话又把他给问懵了,只想着找到林场场部就能有人接待,就能替大哥二哥鸣个冤,没想到林场的场长还有好几个……
“我们是张场长的亲戚。”
钱利军得到李锦的授意大声说道。
“哦,张副场长家的亲戚啊!”
大叔朝门外指了指,林场领导都住在家属区最里面的小花园,很好找,走过去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从场部出来,钱利安和钱利康齐声问钱利军,怎么知道要找的是张场长,钱利军偷看背篓里的李锦,急得脸红脖子粗。他哪知道小娇娇是怎么知道有个张场长的呢,干脆甩开腿跑远,直奔家属住宅区。
这时钱利安发现了场部门旁的宣传栏里贴着几张毛笔大字,上面写着东方红林场汛期防洪指示精神,“张场长指示”出现了好几次。
“刚才小军肯定是看到宣传栏了。”
“看来小军比咱俩聪明多了!”
钱利安怪自己粗心大意没注意到这么重要的线索,钱利康再次对小堂弟刮目相看。
去往家属区的路上有两排木板房,看起来像是新搭建的,房顶上铺着油毡纸,在阳光下油黑发亮。门前的空地上架着一排晾衣绳,晾衣绳上挂着灰灰蓝蓝的工作服。
几个姑娘正坐在木板房前搓衣服,看到有陌生人过来,一个个投来好奇的目光,当看到背篓里站着一个小女孩,几个姑娘顿时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北方地区出门背孩子都用布背带,用草编的背篓已经很新奇了,特别还是一个长得俊俏的小伙子背着。
被一群姑娘注视着让钱利安和钱利康有点不自在,再听她们议论更是显得手足无措,正好这时钱利军像个野猴子似地跑了回来,他已经打听到张场长家住址了,算是把钱利安和钱利康从窘迫中解救了出来。
几个人飞快地朝家属区走去。
板房门口的姑娘们对着钱家兄弟的背影嘻嘻哈哈地说笑着,李锦注意到其中一个梳着两根短辫的姑娘始终低着头,专注地搓着手里的衣服,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李锦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难道那个姑娘就是流氓事件的受害者?
转弯之后,再也看不到那个姑娘的身影了,只记得她的侧脸很清秀,白晰的脸颊也与身边被晒成小麦色脸庞的姑娘们形成鲜明对比。
“你确定这里是小花园?”
看着眼前零星散布在一片野茅山丘上白泥尘抹墙的房子,钱利安拉住钱利军问道。
“嗯那,不相信你自己去问那边的奶奶。”
钱利军伸手一指,不远处的红砖房前站着一位老太太,老太太见钱家兄弟们朝她看,赶忙拉开门进屋,不一会又从敞开的窗户里探出头。
“场长的房子还不如工人住的房子看着好呢!”
钱利康感叹,钱利军却说这里的房子背靠山坡,门前有院子,又是独门独户的,看着就比红砖房子要大许多。
钱利安和钱利康对望,心里又是一阵感叹,小堂弟比他们聪明会观察事物。
李锦也暗叹钱利军是个可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