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桂珍的一声“跪下”,把李锦吓得一趴,小脑袋差点磕到硬炕上。
哎呀妈呀,这姥姥也太厉害了,都啥年代了,还像动不动像古人一样让子孙跪下。
大舅和二舅都多大岁数了,就算犯了错也不用搞下跪惩罚,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扑通。”
钱利国和钱利泰几乎同时跪到了地上。汪桂珍下炕从墙角拿起一根鸡毛掸子走到两个儿子身后。
“知道为啥叫你俩跪下吗?”
汪桂珍抑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悲伤泄露出来。
“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钱利国低下头。
“那不是错误,是犯罪!”
汪桂珍高高举起秃了毛的掸子劈头盖脸朝大儿子背上抽去。
“啪啪”的抽打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李锦不敢看如此“酷刑”,歪头望着斑驳的墙壁,墙壁上映着钱利国乌漆麻黑的身影,那身影硬生生挨着母亲的鞭打,始终挺直着脊背显得宁死不屈。
“妈,你别打大哥了,你打我吧,这事都赖我,如果不是我没事找事,也不会贪上这么大的麻烦。”
钱利泰回过身拦住了母亲再次落下的鸡毛掸子,看着母亲通红的双眼说道。
“你别急,一会再收拾你。”
汪桂珍说着噙在眼里的泪水瞬间滴落下来。
“放开手,看我今天不把你们两个不孝子打死!”
汪桂珍擦掉眼泪,顺势打了二儿子一个大嘴巴子。
钱利泰不松手,望着母亲含泪的眼睛,他的眼里也涌出了泪光。
“妈,我大哥是冤枉的,我大哥是帮我做好事……”
钱利泰说起前天晚上在东方红林场发生的事,把汪桂珍给说愣了。
李锦一听心里顿时擂起了大响鼓,原来大舅和二舅是被冤枉的!那不等于替坏人背黑锅吗,这个是祸不是锅。
李锦靠墙坐了起来,手里抓着花袜子竖着两只小耳朵,不想错过汪桂珍母子的任何一句对话。
欺负人欺负到她亲戚的头上了,这事不能忍!欺负女人的坏蛋就是跑到天边也得抓回来受罚。
“你们两个看见那个耍流氓的是谁吗?为什么不向林场的领导实话实说?”
汪桂珍放下鸡毛掸子扶起两个儿子,伸手抚摸着大儿子的后背心疼得手打哆嗦,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儿子这是得受了多大的冤啊!
“那个耍流氓的是场长的小儿子,看见我和我大哥经过吓跑了,那个女青年误会是我和我大哥偷窥她洗澡,林场保卫科认定了我和我大哥是流氓,我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钱利泰在大哥意欲阻止的目光下吞吞吐吐地说出了真相。
汪桂珍要带两个儿子明天去东方红林场找领导理论,她不相信身为领导会袒护做坏事的儿子,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钱利国连连摇头,现场有女青年的指认,没人能证明他们是清白无辜的。
“而且我也,确实看到了那个姑娘光赤溜的身子……”
钱利国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个姑娘白月光似的身子,强烈的罪恶感让他无法面对自己,虽然他是无意看到的,但是他觉得自己有罪,不想为自己做任何辩解。
屋外传来钱老三媳妇的说话声,随后屋门被推开了。
钱老三媳妇笑呵呵地站在门口,明知道大嫂在屋里教训两个大侄子,还是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哟,你们快瞧,小娇娇坐得板板正正地,跟个小大人似的。”
钱老三媳妇说着就要抱李锦起来,李锦躲开伸来的双臂,麻溜地站起来走到了窗台前。这时钱家的几个大小伙子都挤在了屋门口,汪桂珍努嘴让大家都去外面吃饭,说完也想抱娇娇到外面去,李锦又躲开了。
这时门口露出了钱利军和钱利伟的小脑袋。
李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