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际。
无论是青铜古镜中的天宫,还是青铜古镜外的天宫,都死寂了下来。
群修凝望着那横推了一切,将域外种族硬生生杀退的那道白衣,心中并无胜利带来的快意,反而有着浓烈的压抑。
“磨盘并未被彻底破开,更强大的存在还无法降临北玄。”
“这只是域外的第一次冲击罢了,可强者数量竟已经达到这种地步,域外到底还有多少强者?”
所有人心中都泛起浓烈的压抑感。
天帝给他们的感觉,固然至强,可域外种族同样强大。
半步不朽境的存在,在北玄世界罕见之至,可在域外种族中,却是遍地走。
更别提还有域外不朽尚未~出现。
而且听那些半步不朽境的老妖孽说,域外的不朽并不单单是一尊-。
“人力终有尽时,天帝他毕竟只有一人。”
“他又还能挡得住多少次冲击?又还能撑的过几时呢!”所有人心中都无比压抑。
难以想象,天帝到底凭什么做到,令如今的北玄世界,照样是一片净土。
在这期间,他,又付出了多少?
青铜古镜中。
天空变得死寂下来,嘈杂的杀喊声彻底逝去了。
云海翻滚,逐渐归拢,萧杀的气息散去,天宫重新归为宁和。
祭台上。
顾长青伫剑而立,白衣飘飘,不染尘埃。
他就像是一座永恒的丰碑,伟岸无边,英姿迫世。
他的前方,磨盘残破,时空断路尽是神血,诸天都在焚烧,但他的身后,却是一片净土与安宁。
这是很凄凉的一副画面。
令人心生触动,牵动着所有修士的心。
所有修士都清楚,这座丰碑一旦倒下,那便是北玄真正的末日!
“半步不朽境强者,无论在哪方之世,都是盖世的存在,域外底蕴纵然至强,想来也是如此。”
“此番陨落在这里的老妖孽,足有十数尊,就算是域外,也许修养一段时间。”
小玄雀开口,在劝慰顾长青。
这个男人太疲惫了,肩上的担子太过沉重,连她都在担心,这个男人会被压垮。
顾长青无言,只是目光平静的望向前方。
这一战,同样令他茫然。
就像是禁忌被打破,迎他而来的敌人,无穷无尽。杀不绝,挡不退!永无休止。“我不会倒下,绝不会。”“清河尚未步入大帝,我一定要撑过去,一定....”
青铜古镜外。
顾长青这番呢喃,触动了所有人。
几乎是在这一刻,所有人的眼眶都有些红了。
谁也无法体会天帝当时所背负的东西有多么沉重。
可他们清楚,很苦,极苦!
世人常言,世上最苦,无异与生不如死。
可貌似如今的天帝,要比这更苦。
他很疲惫,却不能倒下,所支撑着他的信念并非是自己,却是为了这无关紧要的众生。
这世间,在无人心中能装得下这份大爱,更无一人,能抗的住那沉甸甸的责任。
“他不做天帝,谁又配做天帝呢?”
“我好似到此刻了才明白,天帝,这两个字中,蕴藏着多少责任。”
有修士感叹。
也有修士在苦笑。
断壁处。
就连洛清河听到这番呢喃,脸上都忍不住升起了一丝触动。
她别过头,好似风沙迷了眼睛,她轻轻的擦拭眼角,眼眶有些泛红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同你一样的傻子。”
“你就是个傻子,最傻的傻子。”
洛清河呢喃自语,嘴角有着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
只是这番呢喃,却无人能够听到。
青铜古镜中的画面,开始了急剧流转。
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