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就是顾朝给魏岚做的那根竹鞭。
“你别怪阿婆心狠,她是父母手心里的金疙瘩。”几竹鞭抽的顾朝后脊背皮肉“啪嗒”作响,顾阿婆胸口起伏,心里也不好受,“她是个心思通透的姑娘,在她面前,你不必将家世看得太重,可就一点,认定了就要好好护着,若护不了……”
顾阿婆声音稍稍停顿,末了轻叹一声,继续道:“若护不了,就趁早放手。你若是不肯,那么就要有觉悟,随时做好承受比她更大的痛苦的准备,这是职责。”
或者说,是顾家每一代顶梁柱的职责。
竹鞭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顾朝跪在那里,身体都没有过丝毫挪动,可因为顾阿婆一席话,他身体猛地颤了一下。
顾朝躬身,额头抵在顾阿婆三寸足旁边磕了一记头,“朝哥儿谨遵阿婆教诲。”
顾阿婆把竹鞭丢在顾朝身侧,踱步到床边坐下,“身上的伤,去灶里扣点锅底灰。”
顾朝拿着竹鞭退出顾阿婆的房间,顺手带上门,他转身往自己屋走去。
路过魏岚房间时,听见里面一阵窸窸窣窣摸索声,顾朝脚步一顿,轻轻敲了敲门,“囡囡,怎么了?”
“朝哥,我口渴了……”房间里传来魏岚模糊朦胧的声音,似乎还没从睡梦中清醒。
“我去给你倒。”顾朝随手将竹鞭插进门口的竹筐里,去堂屋倒了水给魏岚。
皎皎月光将房间照耀明亮,魏岚捧着搪瓷缸子小口小口喝着水,许是夜里温度凉的缘故,她垂下床畔的晃了两下,最后十根精制如玉碎的脚趾瑟缩蜷在一起。
魏岚侧头看向顾朝,“朝哥怎么还不睡?”
她右眼上还带着眼罩,莹白皮肤被清冷月光笼罩,显示出一种病态。
阿婆说得不错,他失职了,所以该罚。
顾朝躬下腰身,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个细碎的吻,起身时顺势带走了她手里的搪瓷缸子,“这就睡了,晚安。”
顾朝带上房门走了,房间里魏岚愣了好一会儿,半晌两只小手捂上而已,身体向后倾倒在床上翻滚好几圈,在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
县公安局办公室门“吱呀”一声自外向里被推开。
靠窗的办公桌旁,男人面容硬朗,眉峰似剑,眼窝微有些凹陷却突显一双狭长眼眸异常深邃。周身包裹一股极具侵略性的气息。
此时他微微垂眸,深邃眉骨微蹙,正一目十行的看着手里的口供簿子。
“衍副局!”
听出是警员张晓奎的声音,男人头也不抬的问道:“说事。”
“是,是!”张晓奎摘下头顶苍蓝色底金色五角星的帽子,几步跑到办公桌边,手脚利索给自己到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水。
张晓奎迫不及待抿了一口,顿时茶叶清香闯入鼻翼,茶水入口回甘,张晓奎登时感慨道:“副局,你什么时候改喜欢喝茶叶了?”
茶叶可不好买,而且这茶一喝就知道不是便宜货。
等,等等,茶叶!
张晓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杯子,余光慢慢往办公桌那边移去,正对上男人冷冰冰玩味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