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含笑的这位师兄,从曲艺坊后门出去,到了边上的赌坊,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今天的赏钱都给输光了。
这是他的日常,但凡在曲艺坊内得了些赏钱,就会去隔壁的赌坊,但比以前收敛很多,大约是知道没谁可让他卖的了,自己又赚不了几个钱,知道见好就收,输光了后就在边上看着,过过干瘾也好。
“李师傅你继续看着他,抱冬,我们去一趟飘香院。”
从曲艺坊出来,走了一段路就到了飘香院,这边附近几家都是花楼,街上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胭脂水粉香,与酒味混杂在一起,充斥着奢靡的气息。
在门口迎客的宝姨见到沈黛娇,一眼就瞧出了男女,但晋阳城中也不乏想去烟花之地见识见识的大家闺秀,开门做买卖的,又何必拆穿。
于是宝姨热情的邀了沈黛娇入内,让人带她去了二楼的雅座,送了一堆茶水点心:“小公子若是想点个姑娘作陪,在这儿叫便是。”
飘香院内的胭脂水粉香更重,熏的人有些不适应,其中大都是劣质的,闻着就不是很舒服,沈黛娇朝四周看去,二楼都是雅座,有几道楼梯上下,两侧还有回廊,应该是直通了后面的屋子,那些花娘接待客人的地方。
但那应该是最普通的,像含笑这样的花魁,应该有更好的屋子来接待那些客人才是。
今天她出门时沈世杰还没回来,而纵观他前几日的行踪,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来了这儿。
差了抱冬去底下转悠,沈黛娇饶有兴致的看着四周围,附近的雅座内有的是一二人,多的三四人,叫了几个花娘作陪,饮酒作乐。
喝到尽心时,难免亲密些,这些花娘周旋其中,很快就能从这些客人身上讨要到赏钱。
有些厉害的,一晚上下来能有不少赏钱,但这些赏钱大部分都要交给宝姨,最后落到她们手上的不会剩下多少,她们和曲艺坊的卖艺人不同,身契都在宝姨手里,没有自由可言。
而这些剩下的赏钱也不是都能攒下的,添些好的脂粉,添一二件首饰衣裳,让自己更好看些才能吸引客人。
这么算下来,其中的大部分,这辈子都攒不够赎身的钱。
而在黄金期的那五六年里若没有足够傍身的银两,年老色衰后,日子便会更难熬。
所以她们会铆足了劲让恩客为她花钱,在最好的年华里获取最多,有些还会想方设法让客人为其赎身,从此脱离烟花之地。
这些人中大部分,落到烟花之地都是身不由己,不过是为了活下去,多为自己想一些也没什么,但把人当傻子可不行,尤其是那傻子,还是沈家人……
抱冬去了有一会儿,这期间还有花娘到沈黛娇这儿想坐下,但看她是个假扮的小公子,便又笑笑的离开,又过去了快一刻钟,抱冬顶着一身的胭脂香回来了。
“啊……嚏!”抱冬揉了揉鼻子,刚张嘴又是一个喷嚏,“小,小,小公子,四少爷,他,他在后边的院子里,啊……嚏!”
抱冬这喷嚏打的眼泪都冒了出来,她刚刚为了不让别人对她起疑心,还往那些衣服堆里扎过,齁死她了。
“窗户是开的,四,四少爷在喝酒。”抱冬给自己灌了两杯茶,深吸了一口气,“我还看到双瑞了,从那屋里出来去了外面,不知做什么去了。”
沈黛娇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擦眼泪:“看看去。”
主仆俩起身朝最近的楼梯口走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沈黛娇耳中,扭头望过去,楼梯口往右的一个雅座内,陆修垣正皱着眉头拒绝花娘的敬酒,手背推开酒杯,整个人向后靠,与那花娘保持着距离:“姑娘请自重。”
“公子,您都到这儿来了,还说什么自重,真要自重也就不会坐在这儿了,您说是不,来,杜鹃敬你。”花娘不肯放弃,他逃她就追呗,都来了飘香院还假正,男人啊都是如此,一来二回不就熟了。
“修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