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闹哄哄的,张家二少爷张至宝才盛气凌人指挥手下去别人船上扔货,下一秒就脸朝下倒在了地上,连闷哼声都没有。
场面是诡异的安静,众人看着张家二少爷身后的矮个子,小丫头模样还挺俊,就是手里拿着那不知打哪儿捡的半只瓮,瞧着有些吓人。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少爷后头的?
人多杂乱,也没人注意着,等有动静那瓮就已经砸在张至宝后脑勺上了。
这谁啊这是?
愣神的功夫,闷头到底的张家二少爷忽然又离了大家视线,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二爷!”
几个手下扑上来,不等近身就停住了,僵在那儿看着那半大的丫头一手拽着二少爷的后衣领,另一只手拿着剩下半个的瓮横在二少爷脑门上,气不带喘的对他们对峙。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人,赶快把人放了!”张至宝带来的管事沉着脸呵斥,“出了事要你的命!”
回应给他们的是抱冬的用力一拽,上百斤的人在她手里仿佛是拎鸡仔,游刃有余的,就这么被她一把给拉到了沈黛娇这儿,另一只手还能腾着将那瓮拿的好好的,他们但凡靠近就松手。
“给我把人抓起来!”
“小姑娘胆子小经不起吓,万一松手把人直接砸死,今天你们在场的怕是也脱离不了干系。”
管事的呵斥声与娇俏声同时响起,那些个冲上来的手下又硬生生给顿住了,二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今天跟出来的肯定没好果子吃。
“你们!”管事这才注意到带着纱帽的沈黛娇和李管事,脸色更不好了。
码头上来来往往的都是粗糙人,二少爷今日也是第一次过来,眼前打扮这么精细的,又带着面纱,一眼就知道是哪家的小姐,而会到码头这里的,就是和二少爷一样,都是做主的人。
一年前老太爷身体不好,想着要培养几位少爷,以郊外的一处山庄做筹,让几位少爷分管了几个铺子,二少爷平日游手好闲惯了,比起大少爷他们肯定是没胜算的,所以也不太上心,但就在一个月前,也不知道二少爷怎么回事,忽然转了性子,非要比上一比,这可苦了他们底下的。
眼看着一年期要到了,临着新进的货要赶送,二少爷就使了些手段拖了几位少爷,谁知自己的货会堵在码头这边,僵持了两日,暗着也使了绊子,可就是靠不了岸,到今天二少爷亲自过来,就有了这一幕。
管事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位二世祖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现在是被砸晕了,要是真被砸死了,追究起来,他们这些不死也要脱层皮。
管事脑子转的飞快,他认出了李管事,转瞬就想到了沈黛娇的身份,整个人就更不好了,自家二少爷是纨绔是霸道,这一位是恶毒!
“沈小姐,您这又是何意?”管事没了刚刚那般气势,态度软和了许多。
“我们船上的货不能丢,这又忙着要靠岸,只能暂时委屈张二少爷了。”沈黛娇说话间,抱冬还十分的贴心,将昏过去的张至宝拎起,半截身子靠在了木箱上,以免贴着地着了凉。
“那也不用动粗,沈小姐,您这样可是会引起误会的。”管事见话说到这份上还不肯放人,脸上的笑意敛了下来,“要是传回了张家,引的两家不快可不好了。”
纱帽下,沈黛娇微微一笑:“倒也不必谢我。”
“……”管事微沉着脸提醒,“沈小姐,您这样撕破脸,不是做生意的道理。”
沈黛娇瞥了眼张志宝,一张口,声音甚是悦耳:“张管事,你现在是与我谈条件,还是求我?”
“你!”管事快速看了眼自家少爷,“沈小姐意欲如何?”
沈黛娇拍了拍抱冬:“把人捆起来先。”
李管事带人上前拦了一步,当着众人的面,抱冬拿过绳子将张至宝捆了个扎实。末了,她拍了拍张至宝的后背向自家小姐邀功:“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