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空调的风扇叶呼呼作响。A市历史博物馆里人头攒动,目光无一例外,都聚焦在玻璃展柜旁的男人身上。
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扣着,身姿修长挺拔,侧脸线条清冷,看起来矜贵斯文。修长的手指微微屈起,落在展示架的方向,嗓音清润如玉:
“这一次社会实践的要求之前已经公布,我在此不作赘述。晚点会有志愿者带领讲解,你们以六人为一小组,根据博物馆陈设确定选题,月底交六千字调查报告。”
他微微垂眸,视线在身侧的玻璃展柜上停留片刻,淡声道:“要求只有一个,尽可能着眼小角度,从一手史料出发,不要泛谈空谈。这个展品就是一个很好的实例。”
展柜里是一只秘色瓷莲花碗,雕工精细,通体清润,便是埋藏多年,也不掩精致感。下方是一行小小的文字描述:【20xx年出土于A市步光村,顾国(公元10世纪-???)殇王墓陪葬品。】
A市是江南经济大市,一千年前便已富甲一方,虽未正式做过王国都城,历朝历代却深受统治者的重视——也不能说没有,展品上的“顾国”,便是A市唯一一次作为王都存在的时候。
只是可惜,那个时代正值王朝末年,社会动荡,不断有新的政权建立,顾国存在的时间短暂,有关史料早就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这么多年来,考古学家不断努力,也只找到了零星遗物证明这个小国曾经存在过。
这段历史,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悄无声息地抹去了。
简单交代完要求,有个工作人员打扮的人低声说了几句,男人微微颔首,留下一句“下午四点在这里集合”,便跟上了工作人员的脚步。
他一走,之前鸦雀无声的队伍瞬间躁动起来。几个女生红着脸交换手机里的照片:“怎么样怎么样,拍到傅教授了吗?”
“我假装偷拍展品拍了一张,啊啊啊教授侧脸杀我!”
“讲真,教授虽然是出了名的脾气好,但我一打开摄像头就很心虚,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看我,有一种亵渎神明的罪恶感……”
“你在群里口嗨的时候怎么没觉得罪恶?”
学生们有说有笑地闹在一起,讨论话题无一例外,都是刚才离开的那位傅教授,傅雪辞。
别说A大历史系,便是整个学术圈,傅雪辞都很出名。去年,傅雪辞受邀参加《假如文物会说话》纪录片,直接火到圈外,全互联网都知道了A大历史系有一位年轻英俊的教授,间接拯救了A大历史学院垫底的报考人数。
二十四岁博士毕业,二十六岁成为教授,年轻、脾气好、长得帅,关键还单身,简直是大众理想型。可惜傅教授只谈学术,从不回答私人问题,上课也不似其他老师侃天侃地,因此大家对傅教授的了解少之又少。
这次能被傅教授带,纯属是走大运。这门课叫社会史,是门选修课,原本安排的老师代表学校出国交流,傅雪辞临时被调过来,做了他们的任课老师。以至于不仅选修名额爆满,教室里还经常坐不下,不用想也知道是奔着什么。
电梯在三楼停下,工作人员带领傅雪辞,来到了博物馆办公区。
坐在办公椅上的馆长回过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笑得慈祥:“小傅,你来了。”
傅雪辞笑了笑,“曾老师。”
曾齐起身,将钥匙插入锁孔,推开另一扇门,“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文物,我带你看看。”
房间里亮起灯,几件物品安静地躺在桌上的托盘里。曾齐边走边道:“前两年,我带的团队不是在步光村发现了顾国殇王墓吗?我们又找了很久,在废弃的土堆里发现了这些。”
托盘上是几块碎片,以及,一只玉镯。
一只纤细的叮当镯,青白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