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尊闻言坐了下来,在陆沉郢面前坐定,虽身形还是稳的,可眼中的震撼和惊骇,是再也藏不住了。
陆沉郢云淡风轻,给自己倒了点酒,照旧端起酒杯来,喝了口酒,才说:“我不喜欢躺在床上枯瘦如柴、精神不济的等死模样,也不能让人察觉到我的异常,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试验药也甘之如饴。”
“你……”
傅尊张了张口,手摸到红酒杯,咕咚咕咚几口将红酒喝完,才稳住心神,眉头紧紧锁着,见陆沉郢又拿起红酒瓶来,突然起身,一把夺过,低吼:“别喝了!”
陆沉郢被闪了一下。
傅尊面色冷峻,重重的将红酒瓶放在桌子上,咬牙切齿的说:“陆沉郢,你怎么能这样?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为什么要瞒着我?”
“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第一个告诉你了。”陆沉郢失笑。
“你说什么?”傅尊难以置信的问:“你谁也没告诉?念笙也不知道?”
陆沉郢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傅尊的意思。
“我说了又能怎样呢?”陆沉郢上下打量了傅尊一眼,“看看你,久经商场、情绪不外露的你在听到之后,还这副模样,其他人恐怕就更不必说了。”
他顿了顿,心中疼丝丝的,说:“告诉念笙,她也只会伤心难过。我的身体已经这样了,再修养也没办法痊愈,多跟一个人说,就多增加一份负担。”
“那你也……不能这样啊!”
傅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了,想了想,道:“你看的什么医生?我在帮你找医生,找名医!当年给我做心脏移植手术的医院……”
“没用的。”
陆沉郢淡淡的摇头,打断了傅尊的想法:“能试过的都已经试过了,全世界叫得上名字的医院和专家医生我基本都拜访过了,没用的。我已经认命了,吃着实验特效药,我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工作生活,已经心满意足了。”
傅尊毫无温度的目光就那么直直的落在陆沉郢身上。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还有多久?”
良久之后,傅尊再一次缓缓开口询问:“你,还有多久时间。”
陆沉郢靠在办公椅的椅背上,“好的话,一年。”
一年。
陆沉郢只还有一年的时间了。
傅尊心里咚的一下,伪装的淡然神情,在悄无声息的碎裂。
“我今天喊你来,是为了念笙。”
陆沉郢才开始说出今天的目的:“我时日无多,放不下的只有公司和念笙母子二人,你也知道我们陆家的情况,知道我那个偏袒自私的父亲和虎视眈眈的弟弟一直盯着我,如果我出事,公司和念笙都不会好过。”
“你想让我帮你。”傅尊道。
“是。”陆沉郢点头,“除了你,我想不到还会有谁能全心全意的帮助念笙,而sky,就当做是送给你的报酬了,只要能让sky继续传承下去。”
傅尊哼了声:“我稀罕你的公司?”
陆沉郢笑着反问:“难道让我把公司拱手让给陆丰行?他非毁了陆家。”
“不是还有你儿子?”
“小逾啊……”陆沉郢拖长了尾音,似笑非笑的看着傅尊,“你说的也是,我儿子。”能在生命的最后,调侃一把傅尊,感觉倒也不错。
傅尊的心里压着块大石头,却只能故作轻松:“什么时候了你还笑?”
“不然呢?哭吗?”
陆沉郢摇摇头,转而正色道:“傅尊,你会帮我吗?”
傅尊深深的看着陆沉郢,过了许久,才郑重的点头。
“谢谢。”陆沉郢放松下来,冲傅尊一笑。其实,早就料定傅尊不会拒绝他,但亲眼见到傅尊答应,他还是欣慰的。
“你不用谢我,我的私心你该比谁都清楚。”傅尊说:“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