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节说道:沈浪和白星虽然找准了七星拱天门的精井丹门入口,但那丹门原是一条映月而现,集地脉精气凝聚化现的月见溪。那月见溪汇聚了周围地脉精气凝聚成万千水流,渐行渐深、渐行渐远,从一处略微低矮的山崖之中穿岩破石而下,在崖底又再度汇聚,形成一条蜿蜒穿流的小溪。
水流能破山势石形,摔不碎且斩不断,蜿蜒而去,怎奈何人力却无法做到如此。一时间二人望崖兴叹,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偏偏这时间行踪被五色教暗哨撞破,双方迎击之下,五色教其中一人身中毒针化为了脓水,而另一人则绳断坠落,自那崖顶上直直跌落,命丧当场。
事发突然,为了不被随后赶来的五色教教众盯上,白星一边不断催促沈浪,一边设法利用暗哨中布置的钢索想要迅速垂降到崖底。但与此同时的沈浪却好像丢了魂一样,心事重重,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连看人的眼神也已有些不对付。
白星收集了足够长度的钢索背负在身上,连连催促沈浪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二人走了一会儿,见沈浪始终闷不吭声,只低垂着个眼眉。那白星是何等样冰雪聪明的人物,心念数转已将他的心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憋到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质问道:“你难道就从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么?”
沈浪听她发问,先是一愣,随即只是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更没有直接或间接的杀过人,对吧?”话说到这,白星已觉胸中一股怒气更盛,说话的语气也已有些变了。
沈浪又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一路上面对他那半死不活的态度,白星既感到无奈,又感到憋屈,兀自叹了口气,道:“实话也告诉你,在此之前,我甚至连一只鸡也没杀过……”
沈浪听到这里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偏偏忍住了,只是眼眉反垂得更低了些。
白星大声道:“你心里是不是正在责怪我!责怪我对那要逃走的妖人也不惜痛下杀手!”
沈浪还是没说话,默默点了点头;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对,又麻木地摇了摇头。
要进谷找人的是沈浪,要白星留下帮忙的人也是沈浪。事发突然,这其中是非曲直虽一时难定,但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因为任何理由而责怪白星才对。
可他心里偏偏又放不下这些天所遭遇的种种事情,还有那五色教徒口角流着鲜血,从千仞悬崖上翻身坠落的情景,此刻还盘踞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人?五色教的人是这样,白星也是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这样的处理方法。是为了不被对方杀害,所以就要先下手为强?这似乎算是个理由,但好像又并不能成为理由……又或者根本就是为了杀伐而杀?这理由听起来不仅荒唐,甚至有些恐怖!
他不是这样的人,更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事在自己身边发生。
但白星呢?他不能替她去保证任何事,就像那时候她也丝毫不曾犹豫过其他解决的办法一样,在她心里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阻截斩杀了对方!当然,她也同样做到了!
白星为了什么而杀?又为了什么而来?沈浪心里无比纠结着,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接受白星是一个冷血嗜杀之人这样的假设。
白星板着脸,忽而冷冷道:“沈浪,你最好搞清楚!你不是那上西天取经的唐三藏,我也不是沿途保驾护航的孙悟空!取经路上打死一两个白骨精就被轰走这种事在现实中难道还出现得少么?有些事,旁观者看起来其中是非曲直好像都无比的清楚明朗,可试问,如果当你自己成为了局中人呢?你会怎么判断?你会怎么做?真遇到了事,如果人人都想着退而求其次,那这事还能不能成?能不能做?凡事都得分个场合,分个轻重缓急,若不是他们先动了斩杀你我的念头,你觉得我身为一个女人,有必要让自己一双手去沾上那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