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不禁让人感叹,当年柳树的两位高智商的父母,绞尽脑汁竭尽“聪慧”之能事,书写了这幕人间悲喜剧。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们的认知里,在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随着小生命的消失,一切便彻底斩断了。柳树再没有罪行,再没有罪恶感,像没事人一样,活在世上。叶子再没有证据,证据被以“救世主”的面目出现,借“秘密武器”的介入,抹平了,而且不留任何痕迹。他们却忘记了古人的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自以为清除掉那个小生命,即使是把要命的火,一切都会烟飞火灭不复存在,忘记了“玩火者必自灼,失德者必自戕,践法者必自灭”,是个千古魔咒,没人能逃脱。二十年后,莫说纸里包不住火,却有一个像火山爆发一样的现实呈现在大家面前。
不能不佩服柳树的父母,为了至爱亲情,以为别人排忧解难的正义的名义,不惜对可贵的生命痛下杀手,实施了卑劣手段,竟云淡风轻的而毫无抱愧和追悔之感的度过一生。更不能怀疑水波的城府,为了少一些伤害,他游离于亲情和感情的天空中,把青春牺牲在孩子们成长的岁月里,把情爱淹没在无望的呵护和庇佑中。大家只关注他政府官员的头衔,羡慕附着在他身边的光环,却忽略了他的生活中的细节。二十多年来,大家被感情和生活的幕布蒙蔽着,不管打雷下雨风雪流年,谁也没有嗅出过半点气息,连当事人都不知道内情。而只有他,蹒跚地走在多元的生活画面中,扮演着不被人理解的多重角色。
对于柳树林来说,他无法面对和接受一个如此年轻而且娇小的母亲。既然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却从来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甚至连生命的存在,竟然一无所知。这是年幼无知,还是对生命的无视?还是被假象蒙住了双眼?真的是天方夜谭,罕之又罕,不知是母亲的悲哀,还是做儿子的不幸。
水晶当时虽然扮演着残障人的后代,却只是赖以掩盖真实的障眼布。水波一眼便识破了其奥秘之处,真正的当事人,近在咫尺,父亲却逃避现实,不敢大胆地站出来。而明知不是自己儿子后代的林老太太,传宗接代心切,一心想有个孙子,这便给水波提供了便利条件。出于保护柳树林的心理,轻而易举地私下里掉了包。他的初衷达到了,事态却没有顺着想象的顺序发展。本想柳树林随着吸吮母乳,在母爱的滋养下,会逐渐健壮起来,到时再寻机调换过来,神不知鬼不觉的物归原主。殊不知这不是物件,可以偷梁换柱,随意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所有的一切,没有按照他的规划如期进展,搞得他骑虎难下不知所措。无奈,船入河道无法掉头,时过境迁,他再也无法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完成计划,只有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任听事态的发展。因此,便有了今天如此复杂而又尴尬的局面。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