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倩如说,她不是还有儿媳妇吗?
柳树说,是的,她是有儿媳妇,但是肚子里还有死者的遗腹子,也是林家唯一的一条根。族人们的过继,成了对这娘俩的伤害,如果我不站出来,谁来保护她们?况且一个是失去儿子的孤寡老人,一个是有身孕丈夫新丧的年轻女子,她们哪里有生活能力?此时他拿出惯用的杀手锏,晃着沈倩如的肩膀,撒娇地说,妈妈,妈妈,好妈妈,你是最善良的妈妈了。看在过往的份上,看在儿子的份上,先让她们住下来,以后再想办法,好吗?妈妈。
听了柳树的话,沈倩如吓了一跳!在户口是唯一身份证明的年代,两个没有户口的人来到城市,光吃饭就是一个很难解决的大事。
柳树大包大揽地说,事情是我惹的,我会承担责任的,先想办法把她们安置下来,以后再作计较吧。妈妈,你是最伟大的妈妈,我相信你,就凭院长夫人的能量,肯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柳院长和沈医生看其现状,人都带进家来了,关键是要解决问题。他们虽然没有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也猜个八九不离十。肯定是宝贝儿子又惹了兜不住的祸。这祸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他们来收拾残局。
事过几天,沈倩如以医生的职业敏感,对柳树说,这女孩子既然怀的是二子的孩子,就没有留下的必要,别再生个小智力障碍,还不如趁早做掉吧,免得留有后患,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柳树说,这事我哪里作得了主,要和她们去商量。
可谁知,林老太太和凤絮儿两个却是出奇的心齐,一心要留下这个孩子。
林老太太毫不客气地说,柳院长,沈医生,咱们的交情也不是一年了,知道你是为我们好,可这回不能听你的。林家还指望他续香火哪,你说的只是可能,可能不是呢!我敢给你打包票,是不会的。
沈倩如认真地说,怎么不会,至少也有一半的可能性。你要相信科学,不可一意孤行,到时害了孩子,也害了大人。
林老太太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什么科学不科学的,我就不信,二子小的时候也不傻,是发烧烧坏了脑子。再说了,絮儿精的粘上毛就成了猴了,不会的。
沈倩如说,大娘,我说的是真的,既然二子也不在了,你留下这孩子怎么养活呀?
林老太太说,沈医生,你什么也别说了,这个孩子我要定了。可怜我的儿呀,走的这么早呀,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呜呜呜--------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沈倩如看了看凤絮儿,轻声说,我劝你要想明白了,我的意见是,趁孩子月份尚小,赶快做掉。
凤絮儿说,谢谢你阿姨,想的这么周到。我婆婆也挺可怜的,你就依了她吧。要不,她整天哭天抹泪的都不想活了,多亏有这个孩子,她也好从丧儿的痛苦中走出来。
柳树当着别人的面,不好说什么,心里禁不住暗暗叫苦。留下他,留下他这意味着什么?表面上是为林家留下了一条根,可是这条根却是他柳树下的种。
凤絮儿同样明白,这孩子将来的命运如何,尚不可知,他的伪爸爸不在了,将来谁来给他做爸爸呢?人不是播种机,种下的庄稼熟了就吃了,吃了就变成了别的物质了。这是人呀,这是个要成长壮大的人呀!将来,怎样去面对这个孩子呢?
事情就这样搁浅了,她们俩暂住在柳树家多余的平房里。不多时便另起锅灶,靠着两人的勤劳吃苦,在附近厂里捡点废铜烂铁,日子也勉强过得去。在她们看来,这日子要比山里过得舒坦得多。后来,她们手里稍有点积蓄,絮儿便跟人学起了裁缝。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