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人这些话,显然还是倒出一些心酸,伽罗也不是没见过赵夫人使小性子,其实看她使性子,连伽罗心里都有气,何况坐在正位上的金夫人?
“刘郎是武将,所以在家的时日也少,这样过了几年,遂宜出生,她的哥哥姐姐也成家立业,我才觉得松了口气。直到最近半年,刘郎被皇帝命令驻守咸阳,我和赵夫人商量着也跟着来了咸阳。只把遂宜留在那里跟着哥哥姐姐。”金夫人深深的啜了口酒,她又深深的看着伽罗的卧蚕眼,伽罗看她似乎有疑虑,但还是把疑虑强行压下去,她接着说道:“娶你真是事出突然,刘郎只是在当日通知了一下我和赵夫人,便把你娶进门了。”
金夫人停顿了一下,她又用深邃的眼睛打量着伽罗,好在伽罗早有准备,她自然不能把假结婚说出来,要说,也是刘将军才有权利说出,故伽罗低头不语,只是装作在喝茶。
金夫人说道:“我们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看得出你性情温顺,心地善良。我猜刘郎也是这样看的吧?”
伽罗仍旧低下头,不说话。
金夫人又啜了一口酒,提高音调,笑着说道:“赵夫人,也是生性善良,只不过善嫉,爱使小性子,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你让着她点,她觉得占了便宜,心里高兴,自然你也就没事了。”说到这里,她把酒杯里剩余的酒都倒入嘴里,说道:“今晚我一股脑的说了很多,有的没的好的坏的,你就当听故事,别往心里去。”
伽罗笑着说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和善慈爱,所以你说的什么事?我该记就记,不该记,我是绝不提的。”
听了伽罗的话,金夫人也笑了。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时间多得是,我们改天接着聊,”伽罗说道:“以后我也要多来,希望你不嫌我烦就好。”
于是伽罗告辞,杜若与紫芸跟着回了屋,伽罗躺在床上,因为无事可干,她想着当年的刘将军与金夫人,肯定是郎才女貌,双宿双飞,是何等的让人羡慕?估计那时真的“愿作鸳鸯不羡仙”。可是,刘将军还是因为不同的原因娶了一房又一房,家是大了,但金夫人的心也伤着了吧?
过了小年,年味一天比一天浓,刘府上上下下的都在为过年做准备,因为赵夫人向来自持能干管家,所以买东西准备年货的事情,她亲力亲为,金夫人也只是用自己积攒的银钱,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其它一概不管,如此一来,伽罗也落得个清闲,躲着屋里不出去,今日正是二十九,又一个除夕夜,过了今夜,就是庚辰年,人们最喜欢的龙年,大家一起吃过晚饭,伽罗独自回屋,想着以前每年都是和阿爷阿娘围炉守岁,今年却只有她一人在这里孤孤单单,心下感伤,伽罗想着,既然睡不着,那就守岁到天明,诗人说“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她又令杜若多添了十几根蜡烛,屋里顿时灯火通明,伽罗想,她要把一切邪瘟病疫照跑驱走,期待着新的一年吉祥如意,她让杜若紫芸去睡觉,她要一个人辞旧迎新。